吃过晚饭,万氏也差曹氏将从齐家拿回来的嫁妆照旧给薛扶泠送来,叫她自个打理。
孙婆子等众人歇够了,又才带着忍冬几人一边收拾嫁妆,一边将这院子里里外外的装扮。
“姑娘,我就说您有个一模一样的灯吧,您瞧,奴婢找到了呢。”
紫竹将两个一旧一新一模一样的蝉鱼灯拿到薛扶泠面前向她比划着。
不等薛扶泠说话,忍冬几个又抬进来两箱子嫁妆里的东西,叫薛扶泠定夺放在哪里为好。
两只蝉鱼灯,包括那两箱子的东西,俱是邵澈所送。
想起那人,薛扶泠心中微滞。
他俩?怎么可能?
察觉自己思绪跳脱,薛扶泠面上一红,为自己心中无端的妄念羞赫一瞬,又归于平静。
“将这些全都放到房去锁上,不必再拿出来了。”
“是,姑娘。”
回薛家这几日,因打着闭门清修的名头,腿上又有伤,倒是无人来打搅薛扶泠。
只她还没清净半月,便有人等不及,要为她牵媒搭线。
起因是,万氏过生辰,薛娆作为亲女自然要回家一趟。
叫众人想不到的是,她婆母王氏竟也跟着来府上做客。
“姑娘,奴婢刚才去给太太送贺礼,正巧碰见孟家太太,说是叫您去前厅一趟,说说话。”
忍冬刚从外面回来,将吩咐带给主子。
紫竹疑惑,“孟家太太怎么来了?”
“该是同二姑娘一道来贺寿的吧。”
“嗯,替我梳妆,别叫母亲等的着急。”
尽管心中有些疑虑,但想到今日是嫡母的生辰,她也不好总是不露面,更何况还是亲戚相邀。
薛扶泠回家后打扮的极为素净,只今日换了身鹅黄色绣莲花纹的上裳,下系着水蓝色的襦裙,又顾忌是嫡母生辰,便在头上戴了同上衣一色的绢花,区别开来,方往前面去。
孟家婆母王氏,是个极为能说的妇人,见一个水葱般俊逸灵秀模样的女子款款而来,立时将嘴里的话停住。
知晓自家儿媳长得好看,却不想她妹妹亦是绝色。
只是,好似腿有残疾?
思及此处,心中原先的兴趣便淡漠了几分。
“这便是我府上三姑娘。”
万氏不知王氏心中所思,敬着她是娆儿婆母,便好声替她解释。
“样子长得不错,就是腿上……该不会是亲家打的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王氏也不等人解释,便眼带鄙夷,语带可惜,“就是出嫁女回家,也没有这样苛待的,亲家不免刻薄了些。”
“母亲别乱说,三妹妹的腿伤另有缘故,与家中无干系。”
“正是如此。”
薛扶泠也跟着薛娆附和。
那王氏一听,本也对薛扶泠的伤没多少关心,便收起了鄙夷,又起身走到薛扶泠跟前,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又细细看了她身上的料子,嘴里不住道可惜,眼中又露着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