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瞧这样行吗?”小娟把那两块料子递给沈如蕙。

沈如蕙慢慢地抖开,每件的里衬角落里都绣了一个小小的萱字,下面都勾了几丛小草。两件比较了一下后,她拿出那件玖红色的递给金铃,

“就这件吧。她们的事办的如何了?”

“奴婢就是来与姑娘说这件事的,喜茑姐姐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已经叫那金少爷吃了好多天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行动,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会有结果,只等姑娘一句话。”

沈如蕙想了想时间,金氏还有四五天就解了禁足,这个时间点刚刚好,金少爷那边事发,她还要顾着那边,然后就是沈少安的婚礼,利用这次机会把最后一步布置好,自己就可以收网了。

“可以,让她俩小心些,事成后,无论多晚都要来回我。”

小娟喜滋滋地出了门,沈如蕙吩咐金铃,“明天得了那边的信,你去寻金串,让她后天一大早就把这个消息叫蒋婆子传给金氏。还有,具体这件事喜茑是怎么办的,你去问。”

“小凤如何?打听清楚没有?”虽说彩珠把这个表妹弄到自己身边的意图十分明显,但沈如蕙却是需要好好观察和培养的。

“这几日跟着小娟做些杂活,大厨房或是针线房,浆洗房的,嘴巴倒是爽利,人也机灵,不管是哪位姑娘屋里的,姐姐地叫着让人喜爱。”

沈如蕙想着小凤那张不算漂亮但却是讨喜的脸点了点头,是个机灵的就成,她到沉香阁来,想必彩珠已告诉她最终的差事是什么,她这样与其他人交好,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小凤家的事倒不用奴婢打听,是她告诉小娟的。小凤与彩珠是姑舅亲,但却是出了三服的,之所以还这样亲,是因为小凤的哥哥。”

“哦?”沈如蕙抬头去瞧金铃,难不成又是一个故事?

“彩珠还没进府的时候与小凤的哥哥是议了亲的,彩珠家里遭了难,小凤的哥哥为给她筹钱,冒险跟着商船出了海,却没有再回来。”

沈如蕙唏嘘,难怪彩珠要守着宋氏不嫁,原来是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感情。

“说是彩珠得知这个消息,去小凤父母跟前谢罪。小凤父母倒都是开明之人,之先的难过之后,倒也没责怪过多。后来,彩珠就进来当差,由最开始二房正院的洒扫丫头到现在二太太身边第一得力的。

“小凤说去年秋天里彩珠去她们家时就建议让小凤到沈家来当差,说是沈家待下人还算宽和,再则有她在府里,总不会让小凤吃了亏去。只是那个时候并没有领进来,小凤说彩珠的原话是,她要为小凤寻一位好主子,最好是去姑娘身边当差,将来做个陪嫁,叫小凤日后有依仗。这一寻就是半年的时间,直到年底的时候彩珠又去了她们家,说是自己选好了,为小凤找了位沈家最有头脑,最为机警,待下人最好,也是最有前途的。”

沈如蕙露出吃惊的表情,她没想到彩珠对自己的评价这样高,在她眼里,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最”。想着自去年秋天里,彩珠有意无意地帮助自己,那个时候她就在为自己这个表妹谋划了。

沈如蕙对这样的谋划一点都不反感,相反却感谢彩珠对她的帮助,她既然这样信得过自己,自己自然不会叫她失望,且目前来看小凤也是一个可用之人。再则,就算是自己出嫁了,沈家这边也是常来常往的,有彩珠在宋氏身边,自己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要方便很多。

“这样就好,待这件事处理完毕后,你多带带小娟和小凤,这两个丫头倒都是可以培养的。”

“姑娘是想着将来出嫁”

“对呀,你又不能做我的陪嫁丫头,要你帮我培养两个不过分吧?”沈如蕙似笑非笑地瞧着金铃。

金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哎呀”一声,“姑娘说什么呢,奴婢是要跟着姑娘一辈子的。”

“那是,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辈子都不成,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

金铃去瞧沈如蕙认真的样子,突然鼻子一酸,以往主仆二人的辛酸好似就在眼前,眼泪便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姑娘,奴婢比您大两岁,秋天就会被安排人家,您可不可以与太太说,奴婢要象彩珠姐姐那样,一辈子不嫁,只守着姑娘,姑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沈如蕙站了起来,拉起金铃的手,前世今生,她与金铃根本就不是主仆,已是姐妹,比沈家众姐妹更亲的姐妹。

“说什么话呢,你是要嫁的,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嫁,我会给你挑个好人家,叫你不受一点委屈。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强大,做你的靠山,不叫你比任何一个姑娘身边的丫头差。”

“不,姑娘,奴婢若是嫁了就不能服侍您了。”

“不会,你自嫁你的,我让太太叫你做陪房跟着我走,到时候,我院子里的事还得你帮我打理,金铃,只有你,我是最放心的,有你在,我才会把我的后背交给你。”

金铃听得沈如蕙这样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呜咽出声。

沈如蕙轻轻把金铃拥进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咱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这其中的辛酸你是最知道的。放心,结果一定是咱们想要的。”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好一会,主仆二人平复了心情,沈如蕙轻声道:“虽说秋天里才会考虑你们几个的婚事,但我已让彩珠现在就开始为你寻了。你若是有自己中意的,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不好意思,错过了就可惜了,知道吗?”

金铃听得沈如蕙这样说,脸上一红,一个人的面孔一下子出现自己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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