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城地下的暗道四通八达,又有数不清的机关相护,很快,裴元修三人便将北寒明一行人引到了出城的密道处。
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
密道的出口早就有重兵把守,此刻的裴元修也是满面的疲累。
“早闻摄政王神通盖世,如今一见,也是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哈!”北寒明的笑声在密道中回荡,眉眼间皆是蔑视。
墙上的烛火随着空气地流动摇曳生姿,却是晃得裴元修眨了眨好看的眸子:“咳咳咳,北寒小公子谬赞,本王也是今日才知晓,你的本事比起你那兄长,才是不遑多让。”
裴元修话说的平静异常,让北寒明摸不到头绪,可他话头话尾皆是将他与北寒蒙相较,还将他们二人放在同一高度上,欣喜的同时,北寒明也是忍不住讥讽起来:“兄长自然是韬武略,要不然怎能让堂堂大元摄政王坐困愁城呢!哈哈哈哈哈!”
“我真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得真的很难听?”寒明瞧着面前小将如此装腔作势,随即抬手假意掏了掏耳朵,同样地讥讽出声。
【噗嗤。】
“与你共事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得这么在理!哈哈哈哈!”手握软剑的寒夜,此刻也是一脸的赞同。
眼见面前的三人一唱一和,明显是没将他放在眼里,现下的北寒明 也耗尽了最后一丝耐性:“若不是兄长嘱咐留你一命,你们岂还有这牙尖嘴利的时候?摄政王,速速束手就擒吧!”
“他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裴元修瞧着前后夹击的右赤士兵,眸中亦是没有任何波澜,更是收起软剑,拱手间尽显庄重,“我裴元修既得先帝赏识,又得当今陛下看重,怎会临阵脱逃,投身敌营?”
“好!好!好!”裴元修的一番说辞,更是激怒了北寒明,此刻的他眸子里散发着寒光,杀气尽显,“兄长是说留你一命不错,可是你也知道,两军交锋,多得是刀剑无眼的时候。摄政王,您说是吧?”
话音未落,北寒明那柄圆月弯刀便已出鞘,直攻裴元修面门。
寒明见状,手腕微转,抬手便将圆月弯刀挡了回去,可收回的手却被刀震得微微颤抖,即使如此,出口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小爷真是高估了你,就这两下,还想伤我们王爷?痴人说梦!”
墙面的烛火此刻摇曳得更加欢快,随着北寒明握住返回来的圆月弯刀,裴元修前后的右赤士兵便通通攻了上来。
一时之间,兵器相撞的声音在密道里炸开,带着经久不去的回声,不绝如缕。
寒夜和寒明一左一右护在裴元修身侧,即使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二人也是将他护得好好的。
“裴元修,枉你还是摄政王,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苟活么?”眼见近不了他的身,北寒明再次嗤笑出声。
“小子,你莫要如此猖狂,爷爷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奶娃娃呢!”嘴炮这种事,自然是寒明首当其冲了。
他就是看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北寒明,不仅嚣张得紧,就连嘴也是不一般的臭!
“小爷倒要看看,比起梁思永那个老匹夫,你又有几斤几两!”不仅寒明看不上他,他也瞧不上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寒明。
说罢,脚尖用劲,欺身上前,便与寒明战在了一起。
面对北寒明突如其来的攻势,寒明似是早有防备般以剑抵挡,更是手腕用力震开了那柄圆月弯刀:“小小右赤,不过如此嘛!”
“拿命来!”此刻,北寒明的怒火算是供到了顶点,面对他的挑衅,他脚步微转,腰腹用力,再一次攻了上去。
这边二人打得火热,随着前赴后继的右赤士兵扑过来,裴元修二人却略有吃力。
他的身上也不知是谁的血,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露着嗜血的味道。
随着寒夜将手中的软剑自面前的士兵胸膛前拔出,他便与裴元修退至墙边,向着焦灼不下的寒明高声呼喊:“寒明!走!”
闻见寒夜的声音,寒明再一次震退了北寒明,随即轻运内力,飞身至二人身侧:“小爷不陪你玩了!”
话音未落,密道里的烛火随之而灭,三人也趁机利用机关进了另一暗道。
【嘶~嘶~】
“将军!将军!将军快离开这里!”甬道深处同时传来两个声音。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疾驰而来的火光便已照亮了整个密道!
“是火药!是火药!”
【轰!轰!轰!】
随着一声巨响 ,燕临城地下便如遭遇了地牛转动一般,随之坍塌,就连地上的房屋也多半塌陷,更不用说深处火药源头的北寒明了!
“将军出来了么?”此刻,身处城主议事堂的北寒蒙更是心头闷痛。
他深知裴元修的能耐,也早就明白他绝不会束手就擒,只是他却是在正午才想明白,为何裴元修会假意昏迷逃入密道。又猛然想起追随而去的北寒明,他便立即派人去通知。
可还是晚了一步么?
“将军……将军怕是也被埋在地下了!王爷您节哀顺变吧!”议事堂中的人皆是他在右赤培养多年的亲信,思及刚刚部下来禀告的事,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谁能想到,这裴元修竟真有这通天的本领,竟在短短的几日便将曾经他们囤积在密道里的火药藏匿了一部分,并沦为己用。
殊不知,这火药,机关,暗道,本就是裴元修计策里的一环。
自他离京的那一刻,自他来到燕临城的那一刻,自他收到北寒蒙信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悄然布局。
北寒蒙是很了解裴元修没错,可裴元修却也对他了如指掌。
此次北寒蒙欣然应允帮助裴元修离京,他便猜到,以北寒蒙的野心,他定然会有所动作,果不其然,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甚是不错!
“都去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刻的北寒顿感蒙心力交瘁,更是瘫坐在兽皮椅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也自他心底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