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尽简短几个字, 让盛檀闭合的牙齿不自觉加大力气,咬得更重,湿热口腔随之收缩, 舌也把他的手指裹得更亲密。
她伤口疼,他指节上的牙印应该也疼, 两个人却都没移开。
盛檀直直看他,他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暧昧,可这么近的观察下,他眼睛清澈认真,一张迷惑性太强的脸上都是纯粹的关切, 看不出一点暗示。
陆尽另一只手托起她下巴,她唇边有少许渗出的晶莹, 他用指腹轻轻抹掉,又小心地戳了戳她舌根,哄慰似的说:“松点, 咬这么紧,我动不了了。”
更歧义了
盛檀深呼吸一下, 张了张口,他指套上沾满她的口红印。
陆尽像不受影响,仔细给她涂好药膏, 一次不够,又换新的指套重新涂了第二次,确定用量够了才慢慢抽出来,离开她唇畔时,他指尖牵连起一道细细的丝。
化妆间外面脚步声靠近,是江奕的声音:“盛导, 好点了吗外面都准备完了,随时能开工。”
盛檀偏了下脸,那一抹藕断丝连被扯断,她拿纸巾摁了摁凌乱的嘴角,“嗯”一声回答:“好了,马上来。”
咬破的地方还是疼,但说不清是药物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舌头又烫又麻,痛感可以忽略不计了。
盛檀站起身,随手揉了把陆尽的短发,在他耳廓上捏捏,弯腰小声说:“涂得很好,互相换药,也算礼尚往来,明天记得继续。”
从她的视角看下去,陆尽乖巧点头,一副纯良的表情,唯有掌心里正在升温的耳朵,告诉她他很害羞,并不平静,只是还没到有欲的程度。
这种反应取悦了盛檀,她笑笑,拉他一下:“走吧,大家等着呢,这场是周浮光的戏,他演技好,你要观摩学习。”
她对别人的夸奖让陆尽眼里转暗,他睫毛压低,听话说:“好,我会虚心跟前辈学,化妆师让我给自己补一下妆,补好了马上就过去。”
盛檀知道,所谓补妆就是在手上多加点脏的阴影,确实能自己搞定,她没怀疑,留下他先出去了。
门一关,陆尽才往后靠,放任急促的喘声溢出喉咙,他手臂上青筋浮起,抓着椅子试图快点平静,然而没用,阴影里蓬勃的热望不用再压抑掩饰,耀武扬威地影响他。
陆尽伏在化妆台上,发热额头压着手臂,默默把那两个在盛檀口中搅弄过的指套收好,等身体冷却。
他警告自己。
忍住,适当鼓励,让她更进一步,不能泄露更多,不能被她发现端倪,否则一个没有挑战的攻略目标,只会被她提前丢掉。
被开机第一天的事故影响,拍摄拖慢了进度,盛檀不惜花钱雇人,在片场周边严防死守,挡住闻祁和媒体们接近,全神贯注连拍了两天,才回到正常节奏。
刚好也到了全组瞩目的重点,苏白和沈秋的第一场对手戏。
这场戏备受关注,除了现场需要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剧组成员和演员也都凑过来,群情激动等着开拍。
拍摄地点还是在棚户区的房子里,这一段情节和前面的时间线衔接,继父被警察带走拘留,苏白未成年,由警方联系到他母亲领回去。
苏母大山出身,为了怕丈夫在外乱搞才来到大城市打工,她把苏白带回丈夫的破房子里,对他没有心疼安慰,反而变本加厉责骂,怪他不懂事,不会讨继父关心,挨打竟然还敢反抗。
苏母自己心里扭曲,反过来认定是苏白中了邪,她听信骗钱害人的另类宗教,在成绩全校第一的优秀儿子身上用朱砂画满吊诡符咒,让他流血完成所谓仪式,来挽回丈夫的心。
苏白仅有的亲情死透,被药物控制着想跟母亲一起结束这段卑劣的人生。
苦寻他已久的沈秋长途跋涉赶来,狠狠砸碎玻璃,闯进这个地狱,抓住了少年摇摇欲坠的命。
苏白看到她,带着一身肮脏的鲜血和咒,爬过去想要抱紧,但只敢攥住她的裤脚,眼泪滚落,战栗着叫她老师。
今天要拍的,就是沈秋风尘仆仆跳进窗口,跟苏白相见的戏份。
乔微难得紧张,开拍前来回尝试各种表演风格,忍不住去关注陆尽。
他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身上避开腰伤画满了殷红符咒,跟冷白皮一衬,显得禁忌又蛊人,她被勾住目光。
乔微干脆过去跟陆尽搭话:“弟弟,需要先对一下吗”
陆尽抬头,弯出一个很不好意思的浅笑,诚恳说:“乔微姐,我是个新人,表演经验有限,需要提前酝酿情绪,不敢排练,情绪一旦消耗了,就会拍不好。”
乔微坐到他身旁,有些入神地看着他五官:“前面几场情绪戏,你都演的特别好,那时候也是事先酝酿的吗”
陆尽引导得了无痕迹:“是盛导帮我找状态,找好了我直接拍,就很自然在顶点上了。”
乔微听完,看陆尽目前好像没在苏白的情感里,不禁更担心,怕待会儿她带动不了他,会反复ng,让剧组怀疑她跟弟弟的感。
她犹豫片刻,在陆尽若有若无的注视里起身,主动去找盛檀商量:“盛导,你看能不能这样,辛苦你先和陆陆走一遍戏,我们都抓一抓感觉,再正式拍”
盛檀撩起眼帘,看向墙边披着羽绒服的陆尽,他歪过头,满脸属于苏白的渴望和苦痛。
她嗓子有点发痒,问乔微:“你们不先试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