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被打得皮开肉绽,回到府中,早已娇颜失色,气息奄奄。玄刚爱她貌美,素来宠溺,孟氏平时养尊处优,双指不沾阳春,娇滴滴的身子怎受得了如此重刑,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家人赶忙请医救治,闻听丹道宗灵药举世无双,当即派人到丹道宗药铺西河分号来请郎中。1t;gt;
丹道宗药铺在梁国十三分号,原本精挑细选子能独当一面的二代弟坐镇掌柜。如今绥山和西河两郡交兵,邹毅特派四师弟王平来西河郡坐镇,暗中收集情报。王平听闻玄刚府中来人求医,深知机会难得,当下亲自随同玄刚府中下人来到玄刚府中,一见孟氏伤成那样,分明是受了重刑,心中暗觉蹊跷。当下也不便多问,让孟氏服下一枚百草丹。1t;gt;
丹道宗的百草丹何等灵妙,不到一刻钟,孟氏悠悠醒转,一条小命总算保住了。王平留下药膏,让孟氏婢女自行为孟氏涂抹创口,约定两日后再来探视。1t;gt;
两日之后,孟氏体质竟然恢复得七八成,创口也已结痂,已能起床行走。1t;gt;
王平如约来到玄刚府中,帮孟氏搭脉,当下道:“恭喜夫人,贵体已是无碍。夫人身份尊贵,却不知何人竟然下此毒手?”1t;gt;
孟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登时俏脸生寒:“可恨西河郡王昏庸无道,我夫君为他卖命,他竟然趁我夫君领军在外,意欲对妾身图谋不轨,妾身虽弱质女流,岂能坏了我夫君威名。想不到他竟然对妾身下毒手,若非先生医术高明,妾身小命不保。”1t;gt;
王平摇头道:“想不到西河郡王如此残暴好色,但夫人虽然逃得一劫,恐怕此事不能善了,夫人一家大小恐怕要大祸临头了。”1t;gt;
孟氏变色道:“那西河郡王本来就无理,先生此话从何说起?”1t;gt;
王平道:“玄将军乃西河郡王倚重的大夫,如今两郡交战,西河郡王尚且不顾大局,欲对夫人不轨,一旦两郡休兵,西河郡王再无顾忌,玄将军就危在旦夕了。再说了,听闻玄将军性情刚烈,如若他知晓夫人受辱,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可是如果回到西河郡城,恐怕奈何不了西河郡王,说不定反而会丢了性命。”1t;gt;
孟氏闻言变了脸色,暗忖这位先生言之有理,自己受辱事小,却因此要害得一家人性命不保。孟氏虽然看似娇弱,却内心刚强,心思缜密,暗想这西河郡王残暴好色,早已不得人心。绥山郡王贤明仁慈,名声在外,绥山郡威势如日中天,又听闻绥山有神明护佑,如今绥山军正攻打西河,西河郡危在旦夕。如今夫君与绥山为敌,生死难料,况且为西河郡王这样的暴君卖命实在是不值得。不如趁早劝玄刚弃暗投明,另择明主,降了绥山,如果绥山军真能扫平西河,自己大仇也可得报,更重要的是唯有如此,一家老小才可平安。1t;gt;
孟氏沉吟半晌,想起丹道宗原本就出自绥山鹤鸣谷,这丹道宗药铺郎中,会向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定然另有原因。当下道:“妾身也觉得先生言之有理,为今之计,唯有举家投奔绥山。不过我夫君素来与绥山为敌,如今正是抗击绥山军的主将,突然前去投靠,谁人肯信?”1t;gt;
王平笑道:“夫人如若有意投奔绥山,在下自可穿线搭桥。”1t;gt;
孟氏大喜,当下就与王平商讨了行动细节。送别了王平,当即去见公婆,陈明利害,不顾自己伤势未愈,一家人连夜偷偷出了西河郡城,来河口投奔玄刚。1t;gt;
玄刚见一家老小突然来到军中,大吃一惊,等他明白事情原委,顿时怒冲冠,大叫“欺人太甚”。当下召集军中亲信,商量投降事宜。众亲信本都无心恋战,听说玄刚妻孟氏的遭遇,也都义愤填膺。众人都说西河郡王倒行逆施,绥山郡王贤明仁慈,还得到上天护佑,绥山军更是如有神助,所向披靡,不如献关投降,也好少了兵革之苦。1t;gt;
第二天玄刚就率众将来绥山军营投降,韩韬大喜,他早得到王平密报,当然不会怀疑有诈,两军合作一处,直扑西河郡城。1t;gt;
绥山军来到西河岸边,却见河上原有的浮桥早已烧毁,河面宽阔,河水滔滔,只有西河十几艘战船在河上游弋,其它船只早已被赶到北岸,南岸连一只小渔船都没有。看来西河郡王已经得知玄刚投降,早有准备。1t;gt;
韩韬无奈,只好让大军先安营扎寨,和韩林玄刚等商量对策。绥山没有水军,连玄刚都束手无策。虽然他与西河水军有旧,但此时各为其主,西河郡王又不可能没有防备,那点关系恐怕也不顶用了。众人正无计可施之际,忽报抓到奸细,口中却嚷嚷着要见绥山主将和玄刚。1t;gt;
韩韬命人把奸细押进来,玄刚一看,只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壮汉,正是与他有旧的张顺。顿时大喜。1t;gt;
原来西河郡以河立郡,渔业是西河支柱产业之一,这张顺祖辈都是渔民,自幼在江边长大,水性好,又为人仗义,已成渔民头领。西河郡本无渔民头领,只是西河郡王横征暴敛,渔民不堪其苦,见张顺仗义公正,就都集合起来,以张顺为头领,有了组织,就有了和郡府官差讨价还价的余地。1t;gt;
渔民本就生存不易,如今绥山大军来攻,渔船收的收毁的毁,再也无法打鱼,生计更是艰难。渔民被西河郡盘剥多年,早就恨透西河郡王,又听说绥山郡王仁义,也都想绥山军早日平定西河,渔民也好过上几天好日子。1t;gt;
韩韬闻言大喜,当下众人继续商讨计策。1t;gt;
第二天,韩韬命人强行修复浮桥,西河郡水军见绥山军修桥,哈哈大笑,浮桥只修得几丈,绥山战船赶来,船上箭如雨,绥山军根本抵挡不住,只好后撤。浮桥再无法向前延伸。绥山军却似乎不死心,一等战船退去,又来修桥,反复几日,也没有多少成效。1t;gt;
这日傍晚,暮色已沉,河上雾气蒙蒙,北岸江边,西江郡水军战船一字排开,和绥山军隔河对峙。只见河面上忽然间冒出无数小渔船,飞也似的靠近战船,每几只小渔船迅围住一艘战船,点起火来。顿时河面上火光冲天,战船上,喊声震天,呼喊救火的,呼喊堵漏的乱作一团,更有些水兵见势不妙,舍了战船跳河逃命。1t;gt;
原来张顺把渔民分成三组,借着暮色,一组潜入战船底部,去凿船底;一组驾着小渔船,装满干草油脂,一靠近战船就放火,另一组从北岸出,迅把渔船船划到南岸,来接绥山大军。1t;gt;
不到两个时辰,西河郡水军战船全部起火,绥山军大部过了西河,岸上少量守军见势不妙,待要抵抗,被暴动的渔民一冲即溃,早就逃得不见踪影。1t;gt;
绥山大军过了坝河,一路直奔西河郡城,到了城下,潜入西河郡城的渔民见到信号,一声喊冲了过来,杀了守门兵士,打开城门,并在城内四处放火。绥山军蜂拥而入,西河军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多少抵抗,纷纷逃的逃降的降。1t;gt;
西河郡王正在寻欢作乐,只听得人喊马嘶,城中火光四起,还没来得及反应,绥山军已经冲了进来。西河郡王脸如死灰,瘫倒在地。众将士把他绑了个结实,送到韩韬面前。1t;gt;
韩韬命人打开牢狱,竟关押了上百平民,大多数都是无力交租税被收押,受尽折磨,韩韬干脆全部放了。1t;gt;
打开府,居然有金银宝物堆积如山,西江郡王平时爱财,战时都不太舍得拿出来封赏士卒。韩韬把这些金银宝物拿出部分封赏给有功的渔民,又把一部分留下给玄刚,把西河郡王的一干王妃侧妃,全给了玄刚处理,绥山郡王封玄刚为西河城主。1t;gt;
韩韬张榜安民事毕,带着一箱箱金银宝物,压着西河郡王的囚车,班师回绥山。可怜西河郡王搜刮敛财一生,都为他人作了嫁衣裳。1t;gt;
西河郡王在囚车上眼看着富贵荣华转眼烟消云散,气得吐血三升,气绝身亡。西河郡王好色,却没留下子嗣,这一死西河郡王这一脉彻底被灭得干干净净。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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