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郭云知道事情紧急,兵贵神,又担心父王安危,大军一路不敢多作歇息,直奔郫都而来,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先行到郫都打探消息。1t;gt;
却不料刚过了梁国国境,在飞来峡中了埋伏,折损不少兵马,只好退后驻扎,心知情况不妙,梁国似已有所准备,父王危矣。1t;gt;
正在焦躁不安之际,之前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却是郭不疑已被定叛国之罪,斩示众。郭云听到噩耗,放声大哭,一时气急攻心,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众将官急忙扶起救治,半晌才缓过劲来。一时间又泪如雨下,誓要攻入郫都,为父王报仇雪恨,一面派人通知二弟郭雷,水6并进,两面夹攻。1t;gt;
第二日,东河全军缟素。郭不疑在东河郡深得人心,如今蒙冤被杀,众将士同仇敌忾,杀气冲天,便来攻打飞来峡。1t;gt;
只见峡谷口平地处一彪军马,早已列好阵势,严阵以待。一员老将一马当先,郭云认得是北山郡王,梁国老国丈,吕太后之父吕敬业。1t;gt;
郭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本就怀疑父王让他率军前来郫都之事蹊跷,此时见了吕敬业领军在此,可见早有预谋,恐怕从头到尾都是吕家的奸计。但如今刘平一死,却是死无对证。1t;gt;
事已至此,不反都反了,还哪里有那么多顾忌。郭云心中悲愤,大吼一声:“老贼,纳命来。”把手中长槊一挥,身后大军呼喊着掩杀过去,自己拍马舞槊,直取吕敬业。1t;gt;
吕敬业舞动长刀敌住郭云,槊来刀往,战到一处。一个是年轻气盛,报仇心切,一个是宝刀未老,经验老到,两人竟然势均力敌。1t;gt;
两军混战,一时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死伤无数。从中午一直杀到天色向晚,残阳如血,一时不分胜负,只好各自鸣金,只等来日再战。1t;gt;
自此几日双方交战,互有胜负,东河军却被阻于峡谷前不能寸进,双方僵持不下。1t;gt;
适逢天降暴雨,道路泥泞,峡谷前地势低洼,多处积水成潭,北山军退守峡谷口,筑起寨栅,更加易守难攻。1t;gt;
郭云受阻多日,无计可施,又报仇心切,正在焦躁不安,忽然后方信使急报东河郡城突受袭击,危在旦夕。1t;gt;
原来北山郡世子吕洪率三千精兵,借道河阳郡,趁东河郡精兵尽出,后方空虚,想趁机攻占东河郡城。1t;gt;
郭云闻讯大惊,想那东河郡城位于东河北岸,临河而建,敌军从北方来袭,城中只剩弱兵,怎么能守得住?想不到河阳郡与东河郡向来交好,如今竟然落井下石,借道给北山军,实在可恶。1t;gt;
郭云顿时乱了方寸,左右为难。如今前路受阻,想要报仇已是急不来了。东河军将士家眷都在东河,如若郡城不保,众将士心有顾忌,哪里还有心恋战?纵算是郭云自己,也不免担忧留在东河郡城的郭家一门老小。父王已遭毒手,东河郭家却不容再有闪失。1t;gt;
郭云此时已顾不得为父报仇了,急忙拔了营寨,匆匆退兵回来救援东河郡城。吕敬业早已得到消息,率军急追而来。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东河军行动迟缓,苦不堪言。走得三天,兵马已经散失三成。1t;gt;
东河军匆匆东撤,好不容易摆脱北山军纠缠,眼看距离东河郡城只有数十里,却已人困马乏,退到一山坡歇息。郭云派出哨探,去打探郡城情况。1t;gt;
郭云数日来都没曾怎么合过眼,匆匆吃过一点干粮,正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忽然听得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声马嘶,让他蓦然惊醒。只见一名哨探策马到了帐前,翻身下马,慌慌张张冲到郭云跟前,跪下拜见,拱手道:“世子,不好了,我东河郡城已被攻破,落入敌手。”1t;gt;
郭云闻言心都凉了,忙问道:“可有我郭家人的消息?”1t;gt;
那哨探道:“小的找人问过了,听说郭家满门老小被北山军屠戮殆尽,连丫鬟都没有一个逃出来。”1t;gt;
绝望如同滔滔江水瞬间就把郭云淹没,心存的一点点侥幸消失殆尽,让他遍体生寒。仇恨却在他心中熊熊烧,让他睚眦尽裂。“母亲……”郭云哀嚎一声,跪倒在地,向着东河郡城叩头,咚咚作响。1t;gt;
“报……”一名卫兵冲了进来,“世子,不好了,北山军杀来了!”1t;gt;
郭云仰天长叹,难道老天要亡我东河郭氏一门忠良?大仇未报,他怎能心甘?但如今两面受敌,还被围困在这里,唯有死战到底,杀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两个是一双。1t;gt;
郭云提槊上马,率军冲下山坡。东河军果然陷入重围之中。郭云左冲右突,不能突围,最终寡不敌众,精疲力竭,战死于乱军之中。1t;gt;
郭云率领的五千东河军全军覆没。1t;gt;
却说郭雷领了两千水军,逆河而上,一路也没多少阻拦,可到了梁国堤岸码头,早有兵将守住,战船稍微靠近,一时间火箭如蝗飞来,当即被烧毁了两艘战船。1t;gt;
好在梁国水军孱弱,不敢来攻。岸上没有援军,郭雷也不敢再靠岸,只在江中游弋,等待郭云大军。却不料不久传来噩耗,相国被斩示众,自是大哭一场,也无计可施。1t;gt;
过得数日,又传来郭云全军覆没,东河郡王郭家满门被灭的消息,连番打击,郭雷伤心过度,哭晕数次,醒来时只想拔剑自刎,随父母兄长而去,好歹被众亲兵将官劝住。1t;gt;
失了东河郡,这区区两千水军,不要说报仇,如今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思前想后,唯有逆河而上,到西河城投靠玄刚。1t;gt;
经此一役,梁国如今的吕家,恐怕只有绥山郡王姬山可以不用看他脸色,敢收留他这些“叛贼”。如若绥山郡王不肯收留,也只好弃了战船,占山为寇一条路可走了。1t;gt;
玄刚见东河水军来投,不敢擅作主张,安顿了东河水军,飞报于绥山郡王。绥山郡王本因接了梁国诏,索要西河芦山两郡,正忐忑不安,韩韬却主张不予理睬,如今又接收东河“叛军”,恐怕授人以柄,起兵讨伐。1t;gt;
绥山郡王府,姬山正与众官商议。韩韬见姬山犹豫不决,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开口道:“郭不疑素来有忠义仁厚之名,如今却以叛国罪问斩,天下人都怀疑为千古奇冤。郭不疑入梁为相只有月余,却旋即叛国,于理不合,其中必有蹊跷。吕伟一向把持梁国朝政,阴险狡诈,郭不疑恐怕是中了吕伟奸计。忠良之后穷途末路来投,如果王爷拒之门外,不敢接纳,岂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如今吕氏把持梁国朝政,得了四郡之地,势力已是如日中天,大有睥睨群雄,统一梁国之势,唯一可以抗衡的唯有我绥山,与之一战无可避免,东河水军训练有素,可使绥山水军如虎添翼,雄霸贯穿梁国全境的坝河,何乐而不为呢?”1t;gt;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绥山郡王本就不理军事,全凭韩韬打理,只好随了韩韬。1t;gt;
吕伟听闻郭雷率东河水军投了绥山,气得三尸神暴跳,没想到最终竟便宜了绥山,却在计划之外。斩草不除根,遗患无穷,如今绥山郡坐拥东河西河两郡水军,雄霸坝河,梁国和北山水军孱弱,哪里敢撄其锋芒?何况刚息兵戈,吕敬业又顾忌绥山军势大,自己又要分心经营东河,只好压住怒火,暗中积聚力量,训练甲兵,等日后再寻机讨伐绥山。1t;gt;
北山郡取了东河两郡,吕家便有了四郡之地,加上在梁国把持朝政,吕家气势如日中天。河阳郡夹在北山郡和东河郡之间,本来在夹缝中,两边周旋,苟且生存,如今自然唯有吕家马是瞻,成了吕家附庸。1t;gt;
梁王不日下诏,吕伟因平乱有功,封为相国,封地东河两郡。1t;gt;
吕伟得了东河郡,杀了郭氏一门百余口,东河郡王郭氏一门只有郭雷一人幸免。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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