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的霞飞路被烈阳晒得白晃晃的,不见一丝阴影。
一辆汽车从宽阔马路上疾驰而过
惊醒了路旁打盹的狗。
“我还是有些担忧。”汽车后座内
穿着翠蓝色旗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宋瑜儿有些纠结地说道,“既然是哥哥你的朋友
我一个也不相识的,怕是尴尬得很。”
“那你不想参观人家的高档裁缝店吗?”宋又陵边开车边回
“我可是告知过你的哦,那位纪先生所画的时装画相当具有新意,我这人看人眼光可准
凭借那位先生的才华
他迟早是要在上海出名的。趁这会儿他还未扬名,你便去与之结交一番,我再替你说说好话,说不准他会愿意收你做个学生。”
宋瑜儿自然是十分好奇的,她最大的爱好便是做衣服,平日里除了念,就是研究一些服饰搭配。
父母对此态度随意,觉得女子善于缝衣是件好事,而她哥则看出她并非只是普通喜好,就鼓励她在闲暇时去裁缝店做个学徒。
可话虽如此
宋瑜儿又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想做个裁缝那么简单
但具体想做个什么职业,她也说不上来。
直到宋又陵某日回家说他们报社要出一新刊,专登新潮的时装画,而所请的画师乃是某位成衣店的老板。
又说这位老板颇擅长绘制时髦的衣服,所画款式许多都从未在市场上碰见过,这令她瞬间起了好奇,同时
心里还掀起了某种或许可以称之为理想的波澜。
也许她想成为的就是那种能够创新服饰
绘制画报刊登报纸从而带起服装潮流的艺术家。
“可我毕竟还未见过那位先生的画稿。”宋瑜儿有些不满地咕哝道。
她这兄长着实可恶
一边向她大肆吹捧那位纪先生的才华
一边又说是报社机密
不肯给她一睹那些时装画的真貌
非要她等待画报出刊
真令她焦灼又纠结。
“况且你不是说了吗
纪先生年轻又俊美
兴许还未婚
他若真收下我做学徒
不会……不会叫人说闲话吗?”
“谁敢说你的闲话?”宋又陵冷哼了一声
抬起一只手握了握拳头
“别忘了你哥我是做什么的
谁敢嚼舌根
我便挖出他祖宗十八代的恶闻
登上报纸去
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无怪人家都说报馆主笔最伤阴骘
真是恶毒……”
宋瑜儿嘀咕着
不禁噗嗤一笑
因即将参与陌生聚会而生出的紧张忐忑随之缓解了不少。
骆明煊所给
的“宝建路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