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已经做好了被易欢刁难的准备,毕竟之前他来藏春园时,这小娘是那般的咄咄逼人。
易欢放下的手上的瓜子,笑容颇为温婉可人,她说:“陈大人客气了,那日不过误会一场,既已解除误会,那欢儿自也不会将那日之事放在心上,今日是唐家姐姐的婚宴,陈大人莫要如此了,被人瞧见不好。”
陈父抬头,讶异的望向她。
“如今陈大人已经知晓我对你令公子并无那般意思,还望日后管好令公子,莫要叫我为难。”
陈父吊着的一颗心,忽的就放了下来。
他道:“是,易娘子,陈某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犬子,不会再叫犬子为难。”
易欢又道:“那日陈大人说的话有失偏颇,女子读并非无用,终有一日女子不靠男子亦能立世间、骋九洲,不求陈大人能理解,但愿陈大人日后对那些上进的女娘,莫要再说出挖苦的言语。”
陈父顿时羞愧不已,他想起他之前阻止易欢去杏春居的事,当时他被一腔愤怒所支配。
陈父说:“易娘子所言甚是,陈某受教了,陈某日后说话前,定会三思。”
“今日受易娘子一番话点拨,是陈某以前言行有失,陈某日后定会反省自身,必不再犯。”
“陈大人能这么想,乃天下百姓之福。今日郎君随我参加婚宴,不欲暴露身份,惹来骚乱,陈大人若无事便坐回去吧,郎君不愿引人注目。”
四周已经时不时有人往陈父这边瞧了。
陈父是朝廷要员,想讨好他结识他的自不在少数。
陈父听言,见晋渊也未反驳,哪敢不从?
他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应了一声:“多谢易娘子宽宏大量,陈某就却之不恭了。”
待陈父离开后。
晋渊说了句:“不多教训教训?”
易欢道:“迂腐是迂腐了些,可这些年,也为你做了不少事吧?”
易欢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又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日后陈家人莫要再来烦我就行。”
那头,陈父坐回去后。
好几个同僚上前,问他:“方才那小娘是谁?你怎那般毕恭毕敬?难道是哪家的贵人?”
陈父心道你们最好别知道,否则今日怀宁侯府这婚事只怕要进行不下去了。
陈父敷衍道:“是故人之女,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便与之多说了几句。”
同僚问:“哪个故人之女?竟让你如此谨慎?莫不是什么王府出来的人?”
陈父囫囵说了句:“那倒不是,诸位就莫要再问了,一会新妇要进门了。”
不多会,上唐家迎亲的车马便停在了侯府门前。
怀宁侯府次子董卓牵着唐心月的手,跨过火盆,踏入侯府。
院中来参加婚宴的众人,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喜迎这对新人。
易欢坐的远,看不太清,又见前面都是人,挤不进去,便作罢。
岂料晋渊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提,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会能看见了么?”
易欢红了脸颊。
她轻轻拍了拍肩膀,说:“你也不害臊,若被人瞧见怎么办?”
“我抱我自己的人,有何可害臊?瞧见就瞧见。”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易欢见她一派坦然,心中那点羞涩也跟着消失了,许是和他待久了,脸皮都变厚了不少。
晋渊道:“礼成之后便放你下来,你不想看你唐家姐姐的结亲礼?”
易欢自然是想的,她将手轻轻搭在晋渊的肩上不禁往大堂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