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以罢官要挟的官员,现下在家里已经闲了好几日了。
如今见外面风向不对,百姓对陛下立易氏为后一事竟接受的如此之快!
他们心里顿时慌了。
官员们聚在一起,商讨了几日,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陛下那边坚决的很,好像没有他们,朝堂依旧正常运转。
于是他们便想到了第一个拿罢官威胁陛下的陈大人。
众人结伴,去了陈父一趟。
岂料来了陈府后,却见府上萧条的很,家中下人也少的可怜,哪里像个二品大员的住处?
府上小厮开口道:“我们家老爷近日卧病在床,身子不好,不能走动,诸位大人若是来探视老爷,还请跟小的来。”
唐尚皱着眉说:“陈大人竟病的这般严重?”
小厮叹了口气,说:“咱们大人最近郁结在心,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吃药也没有什么用。”
其他几位官员也忍不住叹道:“辛苦陈大人了。”
陈民生是第一个顶着帝王压力摘下乌纱帽威胁帝王的人,想来承担了大多数的压力,他那一把老骨头,病了也不意外。
“还请带路,让我们去看看老陈。”
“是,大人,大人们请随小的来。”
越走进院子里,便越是荒凉。
甚至院子里都生了杂草,也没个人处理。
唐尚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平日里你们府上就这般?”
小厮摇了摇头,说:“倒也不是,之前还是好好的,只是我家大人摘下乌纱帽后,说以后没有奔头了,近年赚的银两都花在救济灾民上了,也没给自己剩几个子,只好辞退了家中好些下人,只留下了一些亲信,我们大人还说,以后做不了官了,就只能回陕北老家了,要么种地要么做些小本买卖,他如今身子骨成这样,想来连地也种不了了。”
诸位官员听此,心中顿时凄凄然。
是啊,若是他们不做官了,还能去做什么?
瞧那前朝首辅章老,如今也只能屈居于一隅,做个教先生。
他们又没章老那样的名望,连教先生都做不了。
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倒是不怕,可他们这些从草根升上来的,若真罢了官,还有何前程可言?
唐尚道:“我记得陈家在京内还是很有名望的,怎么着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小厮叹了口气,说:“唐大人,您平日里不施粥不做善事可能不知,我们家大人的名望都是用自己钱袋子换来的,他宁可自己清贫些,也不忍百姓流落街头啊。”
这话听的唐尚当即尴尬极了。
唐尚便是世家出身的人。
几人来到陈大人的卧房,却见陈民生一张脸格外苍白,惨惨戚戚的躺在床上。
瞧见诸位同僚,陈民生费劲的从床上爬起,道:“陈某近日抱病,恕陈某不能起身相迎了。”
同僚见此,忙道:“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小厮们搬来椅子,让诸位大人坐下说话。
陈民生低低咳嗽了两句。
他道:“诸位今日怎么突然来了我府上?府上寒酸,还望诸位莫要介意。”
其中一人道:“唉,还不是陛下要迎娶那易氏女,你可知,如今外面百姓都已经接受了,正欢天喜地等着陛下立后呢。”
陈民生听此一怔。
“你说我们做的这些还有何意义!我看陛下也不在乎我们这几个老东西,这几日早朝照样开,虽人是少了些,陛下瞧着毫不介意。”
“待明年春闱一开,陛下有了新的人才,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又算得了什么?”
先前以罢官要挟的官员,现下在家里已经闲了好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