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拿来医药箱,季景深替唐司礼消毒包扎好伤口。
他不咸不淡地说,“看着没什么严重的,大哥平时可留意点儿,要是一直疼,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儿看看。”
唐晚问唐司礼,“哥,不然现在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唐司礼沉静不语,只是摇头。
季景深撇嘴一笑,边收起医药箱边说,“好了,大哥看来喝的有点儿多,先让大哥休息吧。”
说着,他先起身,也想扶着唐司礼起来。
唐司礼却故意不动,转过来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儿,我自己来。”
季景深这就甩手,起开留给他空间。
唐司礼右手支地支撑自己起身,这一动,像晃动了身体里满满的酒精,致使他醉意上头头脑晕眩,身体沉甸甸的,他竟使不上力气又给落了回去。
唐晚见状赶忙去扶,就这样,他倾倒在她身上。
意图得逞,唐司礼心里满足。
唐晚却急忙招呼季景深,“站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唐司礼心凉了半截,他借着迷离的眼偷看她。
倘若没有季景深该多好,倘若当初不把她嫁出去该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如果时光倒流,他要忤逆父母的叮嘱,要告诉她她的身世,哪怕她为此为难那又怎样,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
被他们架着拖回房间,唐司礼想,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与不可能,那些约束,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他自惭形秽,论起爱的勇气来,他远比不上季景深。
躺回床上,床的舒适令他得以放松了精神,他安然闭上眼,想着先不管他们了。
季景深心里明镜似的,他看着唐司礼那副落魄的模样,心机地搂住唐晚,“老婆,我们走吧?”
唐晚却令有主意,拒绝他道,“晚点儿再走吧,我哥他一个人我担心他照顾不来自己。”
季景深思索的目光看她,“行吧,听你安排。”
唐晚走到床边,俯身下来看着唐司礼。
什么时候,那个明朗内敛的哥哥消失了,眼前的,是阴郁冷淡令人不安的哥哥。
她轻声说道,“哥,我们就在外面,你有事儿叫我们。”
唐司礼抬起手来,浮空晃动,想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只是说,“晚晚,可以不走吗?”
季景深上前来,扶起唐晚,不客气地摁下唐司礼的手,“大哥,放心吧,我们留下来陪你,都不走。”
唐司礼吞咽口水润了润喉咙,半醉半醒,看来是不能多说话了,省得自己成了笑话。
从他房里出来,唐晚招呼季景深随便坐。
他随意坐在沙发上,视线紧随唐晚去了厨房。
看她打开玻璃橱柜从里面取了杯子,又转脚开了一旁的冰箱,似是寻找什么无果,无奈地一摇头,取了一罐蜂蜜出来。
她在给他做蜂蜜水吗?季景深猜想。
从进门到现在,这儿就像她的家一样清楚什么东西放在哪儿。
他心里隐隐酸涩,那天她藏在他怀里躲避他的事儿他还耿耿于怀。
可是揪着过去不放他不开心,她也会为难吧?
可是如果无视,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难道要这么自欺欺人一辈子?
季景深迷恋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我心甘情愿自欺一辈子,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