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日好像格外的漫长啊……」元娘望着茫茫的白雪,搓了搓僵硬的手掌又继续打扫起来。
元娘这几日都在打扫庭院,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跟着王府的下人劳作,前几日所有人都还对她客客气气的,这几日好似都看明白了她的处境,也都颐指气使起来。
“你,说你呢,这边……”
“一晌午了,就扫那么一块地方……”
“是啊,还当自己是京城贵女呢……做作!”
她们一句接着一句的讽刺随着冬日冷寂的寒风吹向了元娘,锥人刺骨。
元娘不理她们的刁难,继续着手上的活计,一下又一下。「这一声声的讥讽与当年自己逃亡时所遭遇的也不过尔尔。」
因着元娘一家经商数年,家里颇有财富,便被附近的山匪盯上了,元娘一家在裴元修离开后便遭遇山匪灭。
她被父母藏在柜子里,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眼前,却丝毫不敢出声,还好附近官府及时派兵赶来,这才留下了自己一命。
可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元娘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为首的捕快看她略有姿色,便生出了歹意,元娘拼命反抗,用珠钗刺瞎了他的眼睛,惊惧之下从后门逃了出去。
她本想去府衙报官,可谁知她家之祸本就是官匪勾结,最后元娘虽进了衙门大堂,却从后门被悄悄卖给了绘春楼。
元娘不愿接客,誓死不从。老鸨便饿了她三天。
也就是这三天,元娘想通了,她已经没有了父母,若此时再反抗,她定也不能活着见到裴元修,她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元娘在第四天与老鸨做了个交易,“两年,你只需留我两年。我帮你绘春楼名声大噪,这两年所有的赏钱我都不要,若一年之后我没有做到,随你处置。”
老鸨看着楼里三三两两的客人,眉间也是灵光一闪,伸出自己胖蛐蛐的手指,“不,一年。”
元娘知道自己也没有跟她商量的余地,应下了。她凭着自己出人的才华,短短几个月便成为了绘春楼花魁,无数人雅客都想一亲芳泽,因此带着绘春楼的生意都好了起来,老鸨也乐不得的捧着这棵摇钱树。
元娘就这么等来了裴元修,她以为自己的幸福终于来了,最后却还是死在了幸福的路上。
“这就是我的命吧!”元娘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却又放了下来,「这就是命。」
……
「摄政王房。」
“如何?”
“属下无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许真的是巧合。”寒夜满脸都是无措。
此时裴元修的眼底早已不见了清明,随之而来的是黑雾弥漫的万丈深渊,他满目猩红,瞳孔处都是冷然。“所以,真的是巧合?”
“既然是巧合,好!好!那就让她待在这个笼子里,陪我一辈子吧!”
寒夜看着突然狰狞疯狂的裴元修,额头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向着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了呢。」
“叫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