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过了几日,扶摇阁中,南宫慧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那日她故意乘太子妃的车驾回宫,既是对太子妃威严的的挑衅,也是对太子容忍的试探,几方的态度已经表面,如今的太子妃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失去了太子的依仗,饶是东夷公主也讨不了便宜。
南宫慧其实心中明白她之所以能走在今日,全凭太子在幕后推波助澜,当年若不是太子给她悉心调养,自己怕是早已成为一个人见人嫌的疯妇了。太子这么做的目的,南宫慧是能猜到一二的,太子在意的是她南宫家的身份和南宫家手中的兵权,男人们前朝打仗的事她不懂,但她的父兄落到当日的境地,南宫硕要负上很大的责任,所以在扳倒南宫硕这件事情上,她和太子的目的是一致的,既如此,她就应该趁此良机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索性上天怜悯,让她怀上了太子的骨肉,若能一朝得男,母凭子贵,那她就真的是一人之下了,而且那日宴席上武王的态度,也说明了他对太子妃的不满,所以自己上位的机会是很大的。她轻轻地抚摸着还未隆起的肚子,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突然,南宫慧好像想到了什么道,“自从我嫁进东宫,还未曾去拜见过太子妃,也如何是好啊,如此怠慢,别人该说我恃宠而骄了,走吧,咱们去月漓阁走一趟。”说着正要起身,一旁的奴婢下跪道,“良娣.....许是忘了,太子妃如今....尚在幽禁,您这么去了....怕是也不一定能见到。”南宫慧道,“看我,怎么忘了这茬儿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奴婢道,“回良娣,奴婢叫珠儿。”南宫慧道,“不错,珠儿你很机灵,既如此,咱们就应该先去畅春阁一趟,向太子求情免了太子妃的幽禁,毕竟乌龟老是缩在壳里,怎能看得见外面的好戏呢?”说着便在众人的搀扶下,大摇大摆地前往畅春阁。
南宫慧到了畅春阁,先是巧言令色地讨好了太子一番,然后便故作姊妹情深地为太子妃求情,凤凛并没有反对,直道了句,“慧儿贤惠。”便准了其所请,从即日起免了太子妃的幽禁。
于是乎,每日晨起后,南宫慧便会故作姿态的来月漓阁,嘴上说是面见太子妃,其实是来显摆恩宠的,每次来恨不得把赏赐的珠翠金钏都戴在头上,看得妘挽都替她沉得慌,说道怀孕,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什么太子的叮嘱啊,王上的看重啊,巴不得一字一句地说给妘挽听,把妘挽都听累了,只得时不时地咳嗽几下,丁香一看就立马会意道,“不好意思啊,良娣,太子妃昨晚偶感风寒,身体欠佳,您如今身体娇贵,可别染了病气。”南宫慧一听也无法,只得带着她没说完的话离开了月漓阁。
就这样,听南宫慧喋喋不休的絮叨,几乎成了妘挽每日的必修课,而妘挽装病的技艺也是与日俱增。南宫慧勤快地“拜谒”,最先不耐烦的倒是丁香,“不是说怀孕初期,孕妇都会呕吐不止,怎么瞧着慧良娣如此这般生龙活虎地往咱们这儿跑,你们说.....莫不成她是....假孕....”话没说完,就被辛禾拍了一脑门,“说什么呢,怀孕这种事是因人而异,慧良娣出身将门,也许身体好的人不明显吧。”妘挽听着心道,怀孕这种事不仅是因人而异,而且还和月份有关,阿娘说她怀自己的时候整整吐了三个月,可怀阿弟之时初期就很平静,到后期身体才越来越差的.....
有孕之人初期本应静养,可南宫慧因为久未在人前显山露水,故而十分耐不住寂寞,公侯子伯哪家有宴请相邀,她都欣然前往,毕竟阿谀奉承的甜言蜜语鲜有人不爱听。一日宴请,南宫慧正在凉亭中赏景,正巧遇见王子嫔郑氏,按道理说南宫慧是妾,比王子嫔的品阶低一截,怎么着也要起身行礼才是,可南宫慧仗着有孕在身,看见郑氏只是略略欠身,并未起身行礼,郑氏也没说什么,坐下便笑道,“前些时日的春猎听说又是南宫家拔得头筹,南宫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南宫慧笑道,“都是一些小辈罢了,不值一提,若是太子殿下肯赏脸下场,定没有他们什么事。”郑氏道,“那时自然,太子韬武略自是无人能敌,慧妹妹有太子宠爱傍身,母家又是如此的给力,屈居良娣之位,真是有些可惜了。”
听了这话南宫慧笑而不语,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郑氏话锋一转道,“妹妹已嫁东宫数月,同东宫众人.....相处得还融洽吗?”南宫慧道,“旁人还好,就是太子妃吗,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郑氏笑道,“这....妹妹怕是不懂了,做事当然要投其所好,隔靴搔痒怎能见效。”“哦?”南宫慧来了兴致道,“敢问王子嫔,你可知太子妃所好为何啊?”
郑氏笑道,“本嫔啊与太子妃交往不深,自是不知她的喜好,不过.....想来她是个重情义之人,当年若不是她为了维护范宗正之女开罪了妹妹,想来你们之间也定不会生了嫌隙。”看着南宫慧一脸沉思的模样,郑氏就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便道,“本嫔...想起府上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就不耽误妹妹雅兴了。”说完便含笑离开了。经过有心之人的提点,南宫慧茅塞顿开,心道,“是啊,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打蛇吗自然是要打七寸的....”
一日,月漓阁中,妘挽正在看,突然丁香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叶儿和枫儿不知为何被.....被慧良娣的人给抓走了。”妘挽有些吃惊,“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抓她们?”丁香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叶儿和枫儿去房领取各宫的份例,在回月漓阁的路上,便被慧良娣给拦下,打了她们几耳光,就把她们带走了。”妘挽有些生气,“无事生非,打都打了还想如何,走,去扶摇阁。”
等到了扶摇阁,才知道南宫慧已经去了太子那里恶人先告状了,无奈妘挽只得去太子那里理论。刚进应晖堂,就看到南宫慧腻歪在凤凛身旁,一个劲儿的撒娇、谄媚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这种拙劣的表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偏偏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太子却很吃这一套,在一旁不停地哄着,看到妘挽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道,“太子妃来得正好,你宫里的人出言不逊,私下里诋毁良娣,该当如何处置啊?”
妘挽本想辩解几句,可太子这里显然是有了定论,只能道,“殿下,是臣妾管教无妨,甘愿领罚,至于那两个婢女....既是臣妾宫里的人,请殿下交由臣妾处置.....”“殿下不可,”妘挽话未说完便被南宫慧打断,“那些贱婢敢那么辱骂臣妾,可谓猖狂至极,太子妃啊素来心善,定不忍心重罚,臣妾愿行代罚之责,还请殿下应允。”妘挽赶忙道,“妹妹身怀六甲,不宜操劳,要是动怒伤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还是交由臣妾处置吧。”
南宫慧见此招不通,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委屈道,“殿下,妾身知道自己的出身没有太子妃高,今日纵然为您孕育子嗣还要受人指摘,想惩治恶奴还有人从中作梗,妾身....妾身这个良娣做得好委屈啊.....”凤凛见到美人垂泪,顿时心疼地不得了,赶忙亲手替南宫慧擦掉脸上的泪珠道,“不就是几个恶奴吗,不值得为这些小事哭啊,医师说了,怀孕期间要多笑,笑了孩子未来才能变得聪明。”看着眼前的一幕,妘挽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般难受,但为了叶儿和枫儿,只能开口道,“殿下....臣妾听说,良娣已经打了那两个奴婢,既已经惩罚不如.....”妘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南宫慧装腔作势的哭声便更大了,凤凛无法只道,“本宫不是当事人,有什么话对苦主说吧。”
妘挽无法,只得咽了口气,自降身份对南宫慧道,“良娣妹妹心性和善,大人大量,定然是不会和两个婢女过不去的吧。”南宫慧啜泣道,“妾身....听闻在太学里,弟子犯了错都会亲自向夫子斟上一杯茶,以示忏悔,太子妃久在太学,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竟然让堂堂太子妃给一个小小良娣斟茶赔罪,南宫慧真是欺人太甚,一旁的丹夏沉不住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妘挽的眼风制止,妘挽道,“妹妹说得是,此事是姐姐有错在先,理应向你赔罪。”说完便端起一杯茶上前,低眉顺眼地递到了南宫慧身前,南宫慧故作为难地起身,正欲接茶,却突然佯装头晕,重心不稳,差点晕倒,幸亏凤凛眼疾手快扶住了南宫慧,可妘挽却被南宫慧不知无意还是刻意碰洒的水烫伤了手,茶碗坠地,妘挽的手瞬间猩红一片。
南宫慧正自鸣得意,凤凛突然甩开扶着南宫慧的手,走到妘挽面前,南宫慧以为自己做得过分,太子生气了,可谁知凤凛却对着妘挽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身为太子妃,不知体恤本宫辛劳,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闹到本宫面前,如今....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又是在做给谁看?”妘挽不顾伤势,强忍疼痛跪下道,“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殿下怎么罚臣妾都行,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看着妘挽被烫伤的手,凤凛心中是五味杂陈,他别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一眼,怕再多看一眼,他就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忍。
南宫慧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出了太子的话外之音,连忙上前依在凤凛身边讨巧卖乖道,“殿下息怒,姐姐有哪里做得不对,您说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姐姐也是的,不过因为些奴婢的事就惹了殿下生气,明儿妾身就将她们送回姐姐宫中就是了,殿下,您说妾身做得对吗?”凤凛轻叹了一口气,转脸一派和气地道,“慧儿做得对,慧儿啊真聪明。”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妘挽便在辛禾和丹夏的搀扶下起身,不想再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匆匆便告退了,凤凛只是摆了摆手,倒是王召亲自将妘挽送了出去。看着太子妃离去时有些窘迫的身影,王召不禁感叹道,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以前在太子面前少服的软,这估计以后都是要服的,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太子殿下对慧良娣如何,王召是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一个男人送一个人女人多少贵重的礼物,有时只是彰显恩宠的手段,做给别人看的假把式罢了,一个男人的心里是否真的有你,要看他对你是否用心,是否愿意用心了解你,了解你在意的人、在意的事。
妘挽的伤势并不严重,但却无精打采地躺在月窗上,丹夏未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看着细碎的日光打在她的身上。良久,妘挽道,“别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亦如是,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城府就越深,心思就越难捉摸....”丹夏道,“这样不是更好吗,不再给自己希望,彻底断了念想。”
妘挽道,“丹夏啊....我是不是很无能啊,当初若是换了旁人....”话音未落,丹夏立马道,“不,您做得很好,奴婢打从心底里敬佩您,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您很软弱,但在奴婢眼中您是最坚强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会经历苦难,有的人选择背信弃义,有的人被仇恨淹没失去了自我,只有您无论遇到何种境地,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并且尽力而为,您永远都是您自己,无可替代的公主。”妘挽看了看丹夏,苦笑道,“不光是我,你也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丹夏,命是自己的,凡事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罔顾心意做了别人的棋子......”
本来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隔天一大早,妘挽就命人去扶摇阁外候着,接叶儿和枫儿回来。可谁知还未等月漓阁这边的人出发,院子里便响起了丁香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妘挽等人闻声赶来,只看见院子里放着两个架子,上面的东西用白布盖着,依稀看上去像是两个人.....辛禾赶忙上去揭开白布查看,正是叶儿和枫儿,她眼含热泪地向妘挽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一旁吓傻了的丁香失声痛哭。
妘挽愤怒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送来尸身的是扶摇阁管事的姑姑,只听她不屑地道,“太子妃勿怪,怨只怨这两个丫头脾气太臭,怎么打都不认罪,许是她们身子骨太弱,没打几下便一命呜呼....”妘挽此时已经无心听婆子的废话,上前一巴掌将婆子打翻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她平静地道,“辛禾,你留下,好好安置她们。”然后肃气萧杀地道,“丹夏,带上这个刁奴,咱们去扶摇阁要个说法,南宫慧她欺人太甚。”
于是乎,妘挽在前,丹夏一把扯住婆子的头发在后,两人气势汹汹地朝扶摇阁走去。南宫慧自是知道太子妃不会善罢甘休,早早就派了侍从们在外阻拦,可她却低估了太子妃的武力。见到门口的侍从,丹夏二话不说将婆子拽到身前,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砸在了侍从们的身上。丹夏踢开阁门,便上前替妘挽清道,婢女们纷纷上前阻拦,结果被丹夏一掌一拳震了出去,有的倒在了地上,有的掉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看着人仰马翻的众人,南宫慧着实有些害怕了,刚想回屋躲起来,丹夏已经来到了她身旁,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她身边的人,然后骇人地看着南宫慧,此时的南宫慧哆哆嗦嗦道,“大胆....奴才...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我若有何闪失,太子...饶不了你的....”
信步而来的妘挽道,“所以....在太子饶不了我们之前,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然后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南宫慧一记响亮的耳光,南宫慧捂着有些吃痛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妘挽道,“你.....你敢打我?”妘挽轻笑道,“打就打了,之前又不是没打过,为了些莫须有的争风吃醋,你出手便要了两条人命,身怀有孕,还如此恶毒,不怕损了阴德吗?刚刚那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下面的才是替她们讨的。”说完又是“啪啪”的两下。妘挽气极,下手不留情面,打得南宫慧眼冒金星,扶着案几才勉强立住。
正当妘挽还要动手,身后传来一声“放肆,还不给本宫住手。”妘挽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南宫慧请的救兵到了。妘挽稳了稳心神,仍是恭敬地给凤凛行了礼。看到太子的南宫慧,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拉住太子的衣襟痛哭流涕,可能因为真的是太过委屈又太过生气,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地指了指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凤凛细细查看,心疼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医师。”话音刚落便有婢女一路小跑了出去,南宫慧直摇头,用手指着太子妃气得是直跺脚,凤凛连忙道,“好好好,本宫明白。”而后转向妘挽道,“太子妃,昨日你刚刚在本宫面前认了错,如今这番兴师动众地又是闹哪出啊?”
妘挽道,“殿下来得正好,昨日在殿下面前良娣亲口承诺要将婢女还给臣妾,可没想到今早送到月漓阁的,竟是两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尸体,臣妾这是上门来,向良娣讨个说法。”凤凛回头看向南宫慧,南宫慧捂着肚子有些心虚,一旁的珠儿忙道,“启禀殿下,良娣本是想着既往不咎的,但奈何那两个恶奴不思悔改,三番五次顶撞良娣,良娣气不过才小惩大诫,可不成想下手之人没了轻重....”凤凛道,“既如此,那下手之人.....便杖毙吧。”
此话一出,扶摇阁众人心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个婆子赶忙跪地求饶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但很快就被侍卫给拖了下去。妘挽见状,屈身一拜道,“谢殿下主持公道,其实为何施以重刑,明白人心中自然清楚,若是她们当初能像秋儿一般懂得审时度势,怕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太子妃,”凤凛上前一步,愤愤地道,“过去之事便由它去吧,一切已成定局,多思无益。”妘挽直面凤凛道,“殿下,可正因为有了那些过去,才有了当下的我们,不是吗?”凤凛一时语塞,心中气血涌动,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王召适时地提醒道,“殿下,该去朝会了。”
被打断的凤凛长舒了一口气,好似心中有无限感慨,但却二话没说便走了。临走时,他扫了一眼妘挽昨日被烫伤的手,看来伤得不重,已经了然无痕。凤凛走后,妘挽也离开了扶摇阁,徒留下吃了大亏,气愤不已的南宫慧。行至宫门口的凤凛,突然问了一句,“良娣怀了几个月了?”王召道,“回殿下,已经三个多月了。”凤凛闻言并未再说些什么。
南宫慧虽然搅得东宫后宫不宁,但凤凛在前朝却大受裨益,因着南宫慧的关系,太子也算是半个南宫家的人,东宫与南宫家敌对的关系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再加上南宫家三房南宫海和四房南宫江的支持,借着南宫慧从中牵线搭桥,一直受大房南宫硕压制的三房、四房反客为主,军中有事也常常来请教太子的意见,凤凛征战沙场多年,带兵自有一番见解,三房、四房每次都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而且南宫家自从没有了河阴之地,军费粮饷就很吃紧,若周转不开,也会请太子帮忙,故而太子在南宫家军队里的手就越伸越长。
春末立夏,炎国集结四十万兵马向东面的苍泠国发起了进攻,这场战役由太子亲自指挥,集结了麒麟军和朱雀军,是东宫和南宫家的首次合作。临行前未免后顾之忧,凤凛特下旨,出征期间让太子妃在月漓阁内闭门谢客,静思已过,任何人不得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