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费娘娘,老奴打小跟随太后,从未忤逆她,你自身难保,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少言寡语的申姑姑,说出肺腑之言,令费真心里一紧。
“如今,谁能保住你,就去求谁。”申姑姑说完,转身背对费真,向前走了一段。
“小姐,太后要杀你,你不能去。”月儿急道。
“太后手眼通天,既要抢太妃的孩子,又要夺取性命,真真是苍天无眼呀。”费真无奈道:“自从她剥夺了我的生养后,我这躯壳早成行尸走肉,她想要,拿去便是。”
“只是月儿,今后谁会护你周全。”费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就算为了月儿,你也要活下去。”月儿跪下,拉着费真的裙摆,哭道。
“你去勤政殿求皇上,叫他速来福庆殿,迟了,恐怕见不着我了。”费真拉起月儿,嘱咐道。
“遵命”,月儿转身飞跑,她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皇上,求皇上救主子的命。
话说尤宝,赶到尚省,顺利见到主子,当朝宰相赵季良,把夫人转告他的话,悄声告诉了赵相。
“你快回府,叫夫人放心,此事不能张扬。”赵相叮嘱完尤宝,自己则进宫面见皇上。
(二)
赵相一路走一路想:太后看似仁慈,实则不然,她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先皇在时,她还能有所收敛,如今,恐怕皇上的话,她未必能听得进去。
他赶到勤政殿,午时刚过,判六军诸卫事 李仁罕,和判六军诸卫事 副使赵廷隐,这两位冤家,正与皇上商议,在皇宫北墙修建三层高的楼塔,以增强宫廷的防御。
议案是李仁汉提出的,照例,他一提出此议,赵廷隐就强烈反对,两人争执了一个时辰,午膳时,皇上赐他们午饭,饭后继续讨论。
皇上深知李仁罕的用意,想修一座高楼,以窥视内宫,皇城虽大,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左右神武军巡逻,修了望塔防守,纯粹是多此一举。
他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明言,让赵廷隐和李仁罕对着干,他则不偏不倚,听任他们争吵。
赵季良来得正是时候,他劝两位爱卿,暂时回家,明日再议。
“前几日,宫中传来消息,听闻赵太妃患病,臣下今日得闲,想探望赵太妃,请皇上恩准。”赵季良施过臣子之礼,奏道。
“爱卿是朕的丈人,繁缛节就免了。”皇上回道:“太妃患病,朕却未知,也好,你先去,朕晚一点再去。”
(三)
常公公领着赵季良去探望赵太妃,在殿门碰见,前来搬救兵的小安子,常公公叫住小安子,说:皇上批阅奏章,小事勿要打扰。
“性命攸关,怎会是小事?”小安子大声说道,他故意让皇上听闻,准他觐见。
“何人在外喧哗?”果然,皇上听到对话,踱过来。
小安子向前小跑两步,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救命!”
“何事如此慌张?”皇上见是小安子,问道。
“赵太妃病危,娘娘去探望,回来后,回来后……”小安子盘算着怎样讲才好。
“平时伶牙俐齿,今儿个怎么结巴了?快说何样了?”皇上斥道。
“申姑姑把娘娘抓去,说是要……要……”小安子故意结巴,是不想说出,娘娘去宰相府里的事。
“快,去太后那里。”皇上不容多说,疾步走出宫门,他是习武之人,奔走如兔,小安子跟在后面,费力跑也赶不上他。
走了不足三分之一的路程,迎面碰上气喘吁吁的月儿。
“皇上”,月儿刚趴在地上。
皇上已经越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不守着主子,跑这里来干啥?”
(四)
皇上赶到福庆殿,不等通报,径直撞了进去,只见太后宫里的樱桃,正抱住跪在地上的费真,海公公一手端着水,一手掰费真紧闭的嘴,在太后的指示下,他俩正在强制喂费真的毒药,太后坐在椅上,媚娘流着泪和申姑姑一左一右,站在太后的身后。
“放肆,朕杀了你们!”皇上上前,抓住海公公,掐住他的喉咙,把那碗药全倒在他嘴里,片刻工夫,海公公七巧出血而亡。
“孟哥哥”,费真凄惨的哭声响彻屋宇,皇上一把拥她入怀,腾出左手,去抓跪在地上求饶的樱桃,奋力向柱上甩去,只见她倒地后,脑浆迸裂,抽搐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小小的奴才,敢杀朕的爱妃,就是这个下场,来人,传令下去,灭这两个贱人的九族。”皇上怒不可遏。
“皇帝,是哀家命他们做的,难道你要灭我的九族?”太后看见癫狂的儿子,冷言道。
“母后,费妃何罪,你要毒杀她?”皇上质问道。
“她不孝,凭这一条,她就该受家法处置。”太后说。
“她若像母后事事耍小心思,就是孝道?朕看未必。”皇上反驳道:“母后,儿臣不孝,仅有这心仪之女,陪伴身侧,若她有甚意外,儿臣定去了这身龙袍,上青城山做一道士,以了残生,绝不食言。”
太后坐回椅上,摇着头,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带着费真扬长而去。
出了福庆殿,费真把赵太妃的情形一一告诉皇上,只是隐瞒了她出宫,去宰相府的经过。
皇上想起父皇临终前托孤之事,让费真回宫,他则去南宁宫探望赵太妃,同时差人,即刻出宫找太医葛根,命他进宫诊病,他在南宁宫等着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