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见孟景的哭声,费真小跑着进了屋,只见皇上坐在椅上,孟景站在他身边,正用手擦着眼泪,嘴里哇哇大哭。
“真儿,你看,这回家就哭开了,也不歇一歇。”皇上苦着脸,见费真进屋,像见了救星。
“娘亲”,一见费真,孟景扑过来,抱住费真的腿,哭得愈发响亮。
“景儿,许是谁欺负你啦?”费真一把抱起他,腾出右手,给他擦眼泪。
景儿摇头。
“许是饿了?”费真又问,他再摇头。
“许是想娘亲呐?”费真问,这一下,他点点头,又趴在费真肩上,大哭起来。
“我的乖儿子,对不起,娘亲早上说,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接你,可娘亲遇见急事,不得不先处理,你能原谅娘亲吗?”费真眼里噙泪水,温柔地说道。
“不能,娘亲,我要娘亲天天接我。”景儿回答道。
“好,娘亲答应你,若娘亲有事,可不可以告假呢?”费真问道。
“可以,我批了才准。”景儿回道。
“为何?”费真又问。
“君子重诺,小人重义。”孟景突然冒出一句,引得一边的皇上哈哈大笑。
(二)
太妃从气息奄奄到容光焕发,仅用了半月的时日。这日,她先来到勤政殿谢恩皇上,并启奏皇上,让她带着孟深和阿娇公主出宫生活,“请皇上恩准”,最后她求道。
“孟深是朕的亲弟弟,本应给他另择宝地,修房建屋,但是他尚是一婴儿,在外面,朕不放心。”皇上沉吟道:“太妃娘娘,何不回孟府居住,那里高门大院,尚有孟府的旧人,朕给你派一队禁卫军守护,准保你们的安全。”
“奴家谢皇上隆恩,当一心抚养幼子私公主,不负皇恩浩荡。”赵太妃想跪下叩头,被皇上拦着,她千恩万谢地到芙蓉殿,感谢费真。
“费妃宅心仁厚,是吾等之典范,”赵太妃对费真说:“费妃的再生之恩,奴家一介女流,无以为报,他日孟深长大,定任费妃驱使,效犬马之劳。”
“吾乃孟深的长嫂,理应相帮,再说,这一点小事,何足挂齿?”费真谦道:“如今,太妃娘娘将去宫外,吾在宫内,一道宫墙相隔,相聚多有不便,娘娘有空,常回宫里坐坐。”
当日,太妃娘娘一直待在芙蓉殿,等到晚上,皇上回宫,好与皇上一起,去太后宫里接孟深。
(三)
皇上让费真同去,并让常公公通知后宫妃嫔,及宫内各司管事,到太后殿里,听旨。
三人进了福庆殿,殿里火烛不明,鸦雀无声,太后借口头疾复发,躺在床上,不理皇上。
皇上令奴才点火烛,三人同进了内室,太后侧身向里,背对着他们。
“母后万福金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三人跪下,行礼后,皇上问道:“母后,太医有无来诊治?”
良久没有回应,皇上示意费真和太妃退下,他上前坐在床沿,用手去摸太后的额头。
“母后,您总归说一句话。”皇上又道。
“你眼里哪有母后?只有那小贱人。”太后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