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桑加罗见黎四自戕而亡,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恼怒之下,她命令卫士关闭寨门,搜查寨内的汉人,全都关进地牢,严加审问,不得怠慢。
“大人,藏汉两家自成公主以来,早已亲如一家,汉人的奸侫小人毕竟是少数,大人把汉人全抓来,不知要冤屈多少人?望大人三思。”费之识本是人,有人的良知和善念,他力劝桑加罗。
又说:“乱世之中,豺狼当道,汉人生灵涂炭,卖妻鬻子,尚无法生存,听闻土司大人,厚爱仁慈,宽容睿智,汉人纷纷投奔于你,希望得到你的庇护,他们尊你敬你,如同敬重自己的父母一样,望大人不要抛弃他们,如同抛弃自己的子女一样。”
“不想费大侠,有如此的眼见,桑加罗佩服。”桑加罗说,随即问道:“你可知你女儿为何得罪张将军,以致追杀至此?”
“土司大人,您说的张将军是何人?”费之识问道。
“永平节度使张业,大侠与他可有过节?”桑加罗说。
“在下只听说过此人,与他素未谋面,何来的过节?”费之识沉吟道:“大人,依在下推测,众多黑衣人要杀的是,与小女同行的那位公子。”
费之识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与桑加罗听,她听后,愈发疑惑,之前州飞鸽传,说张业要刺杀与明同行的女子,如今,刺客要杀的是明,按说,费大侠无说谎的必要,难道州得罪了张业?
(二)
事情太过复杂,桑加罗像坠入迷雾,要剥开它,只好依仗州。
说话间,有汉人被陆续带过来,一时间喊声、哭声、哀求声、质问声响彻屋宇。
“大人,若因女儿一人,害得藏汉两族失了和气,在下和女儿,愿引项就死。”费之识跪在地上,规劝桑加罗。
“大侠请起,今晚若没有你,我这山寨早被贼人毁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老身无以为报,这样吧,我听从大侠的建议,放这些汉人回去。”桑加罗说道。
“你们要知道,你们汉人到我山寨,放火杀人,依藏律,你们都要受罚,是这位大侠,帮了你们。”桑加罗对抓来的汉人说:“你们要记住他的恩情,若再有汉人做歹事,要及时禀报,定有重赏,我桑加罗,赏罚分明。”
“谢土司大人饶命”,众汉人跪倒在地,给桑加罗磕头,转身又给费之识磕头:“谢大侠,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大家同气连枝,相互扶持,理所应当。”费之识还礼道。
此时,晨曦初现,桑加罗处理好伤口,让央宗给费之识三人安排住宿,她回房歇息去了。
他们三人毫无睡意,只想先见到费真,一夜激战,不知费真的病怎样了?
(三)
央宗把他们带到费真的小院,与宿卫的勇士说明情况,让他们进屋探视费真。
屋内,明趴在床沿,正在酣睡,费真已醒,听见开门声,试图坐起来,可是大病初愈,全身乏力,加之右手掌受伤,莫法承力,她挣扎了几下,听脚步声已近,便闭上眼睛假寐。
“谢天谢地!烧退了。”费之识手摸费真的额头,喜道。
“爹爹”,费真猛地睁开眼,欣喜若狂,喊道:“爹爹,你真来啦?”
费真泪水滂沱,一边哭一边说:“我梦见爹爹来救我,果真来了,这不是梦。”
“爹爹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所以就来啦,别哭了?你看,还有谁来啦?”费之识把女儿扶坐起来,笑道。
“二哥、徐师兄,你们也来了。”费真擦干眼泪,开心地叫道。
“妹妹”,费加和徐敢同时与她打招呼,徐敢的母亲是费真的奶娘吴娘,他与费真同岁,从小生活在费家,与费真一起长大,情如同胞兄妹。
“贤弟,请过来,我给你介绍。”明被惊醒多时,他搓着手站在一旁,傻哈哈地笑着。
费真把兄长和父亲介绍给明,并说:“若不是贤弟拼命相救,小女早已命丧黄泉,再生之德,无以为报。”
(四)
“费兄,你我既为兄弟,此话不可再说。”明打断费真的话,说道:“你我既已结拜,你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你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请义父上座,容犬子一拜。”
费之识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笑道:“有你这样的好孩子,是费某前世修来的福分。”
他面含微笑,端坐在明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容明给他叩下三个响头,听到明饱含深情的一声“义父”后,他取下身上的“重阳剑”,赐予明,说道:“孩子,这把宝剑赐予你,此剑只许染丧尽天良之人的血,不许沾清正廉洁、忠肝义胆之辈的血,你可记下了?”
“孩儿谨记义父的教诲”,明接过宝剑,立誓道。
“在下连襟缘浅,今日添了两位兄长,此乃三生有幸。”明正式拜过费加和徐敢,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藏寨歇了一日,次日,费之识催促费加回宫禀报皇上,他和徐敢则留在土司处,等费真康复后再回,让皇上放心,无须挂念。
再说州,在山中时隐时现,引着林未带着随从,追踪了他五日,他不敢去桑加罗处,便顺着西岭雪山向南,遁入邛崃山区,然后折向北,打算先去桑加罗的官寨,带着儿子,去茂州与妻女会合。
话说张业派出的三路人马,先有京城的飞鸽报信,说皇帝像往常一样,未见异常,再有,林未6日后回来,说州跑了,他的家人也不见踪影。
最后,去桑加罗土司那一路,6日来,未有消息传回,张业派了三位细作去打探,方知去的1人,全被诛杀。
“小小的一个土司官寨,敢与我斗,我要屠寨,为他们报仇。”张业听到回报,勃然大怒道。
“此仇不报非君子,但是,下官有一计,主公可收渔翁之利。”谋士梅云平说道。
“哦,是何计谋?愿闻其详。”张业问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