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谈判 (第1/2页)
楼无殷眼神陡然一凛,森然的杀意呼啸着直奔季晚仪面门。
季晚仪低头直视他,强忍着惧意,目光不躲不避。
忽然,楼无殷散了眸中的杀气,眉梢微挑,轻笑着问:“你抖什么?”
他抬手一把抓住季晚仪握着匕首的手,感受到她纤细手腕克制不住的颤抖。
季晚仪虽然极力想隐藏,可害怕、恐惧,都是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
就算催生了豁出去的狠劲儿,但面对楼无殷,还是和面对张值不一样!
明明季晚仪在上、楼无殷在下,但形势却逆转了,季晚仪后背透出冷汗,方才一瞬间,她有种被捕食的猛兽盯上了的错觉。
楼无殷露出他们再见面以来第一个愉悦的微笑,“怎么用刀背对着我?想杀我,应该用刀刃。”他攥着季晚仪的手腕,用力气迫使她把匕首转了个方向。
锋利的刀刃压在脖颈上,瞬间割开了一条血线。
血腥味涌出来,季晚仪下意识想闭上眼,强撑着忍住了,继续与楼无殷对峙:“谁说我要杀你了?”
“嗯?”楼无殷放松了对她手腕的钳制,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她手腕内侧娇嫩的皮肤,像一只大猫毫无防备地敞开肚皮,放松慵懒地问:“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晚仪可不会被他的这副假象欺骗,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觉得自己能跟楼无殷动手较量——即使楼无殷重伤的这个机会十分难得。
“你不是说我没资格恨你吗?说我亏欠你……”季晚仪发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闭上嘴,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这把匕首是你给我的,我现在先还匕首。”
“这样还?”楼无殷用另一只手戳了下季晚仪的腰。
她是跳上来的,膝盖分开在他腰的两边,没有完全坐严实了,大概是觉得这个姿势翻身要逃的话比较快,但缺点是不稳当,楼无殷的手一碰,季晚仪险些歪倒,急忙稳住身子,结果就是在楼无殷肚子上坐实了。
楼无殷腹部也有伤,他唇间溢出一声闷哼,季晚仪有些心慌,下意识想起来,旋即又想,就算痛也是楼无殷活该!
她没发现楼无殷用戳她的那只手扶着她,从怀里拿出几张折好的纸,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四年前我欠你的、还有现在我欠你的,我列了条目,楼无殷,我知道你需要我的绣功,我也想求你帮我让母亲离开季家——我们可以互相利用,你利用我多一点,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怨言,直到我欠你的全部还清。”
季晚仪清澈生辉的漂亮眼眸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我们可以商定,你要我做的事、不许我做的事,立下契约,便能减少猜疑。你让我反省,可你不告诉我你的逆鳞在哪,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确实是别有目的才委身于你,可你救我难道就只是单纯地想救我吗?!我只是想和母亲团聚,我差点就死了,是你救的我,我的处境你最清楚不过,现在,我们谈判,若不能谈拢——”
她彻底放松了握着匕首的手,任由楼无殷抓着,视死如归:“如果谈不拢,这条命你就收回吧,就当你从没救过我。我愿意挨你一刀,你把我丢回秋白山上,我能不能活下来,与你无关,但连同四年前我欠你的也同样用命还了,以后我们两清!”
她依旧需要楼无殷的助力,但她不想再继续这么被动。
虽然局面并不如她计划的那般,但该说的都说了,季晚仪定定地望着楼无殷,先前眼中波澜壮阔的诸多情绪全都归于平静,平静地等他的回答。
楼无殷仰望着她,心情却不坏。
他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季晚仪早就准备好要跟他谈判,再一想方才季晚仪尖锐冷漠的种种姿态,不论是真生气还是故意想刺激他,他确实被她的情绪牵着鼻子走了!
她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又勾动人心……
敛藏起心中起伏的思绪,楼无殷腰部发力,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季晚仪毫无防备,要不是被他的手牢牢地扣住了腰,险些就摔了下去。
“眼泪擦擦。”楼无殷抽走她手里拟好的契约,展开后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