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防盗章, 购买了v章的一半的亲不受影响, 余下二十四小时后替换 提着大刀的侩子手拎起大刀, 含了一口酒,然后猛地喷洒在刀锋之上,企图让刀锋变得更加锋利一些。一看到这架势, 跪在刑台之上的几个男女便立即吓得屁滚尿流, 哭喊着:“不要啊, 我还不想死, 爹,我不想死……”
那中间为首的男人对比他们, 却是镇静了许多, 而他的容貌是众多犯人当中最为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样子正是百姓们最为熟悉的丞相的脸。他之所以没有那般惨兮兮的模样,除了因为狱卒对他有所忌惮之外, 还因为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有意羞辱他,没有什么比在刑台之上让众人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容貌更为耻辱的了。
“竟儿,你害怕吗?”男人侧了侧头, 看着身旁的头发散乱的年轻的面孔问道。
微微抬起头, 空洞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只见她虽然头发披散,但是面容却与男人颇为相似地棱角分明,带着一丝俊秀。众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以往的神采风韵, 只看到她因为女扮男装连累了整个家族的落魄惨痛。
好一会儿, 她才将视线聚拢回来, 闭上眼睛想了想,低沉而充满悔恨地回答:“我不害怕,我只是遗憾没能将他们一起拉下地狱。”
“原竟,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里!”身后的男子愤怒而惶恐地喊着。
“爹,对不起。”脸上被泪水所划过,留下两行清晰的痕迹。
男人冷峻一笑:“竟儿,永远都不要后悔,此刻也不要后悔,爹也不会后悔。”
大刀举起,然后就在男人讲完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落下来。鲜红的血液喷洒了原竟一脸,她呆滞了,感觉到了那还带着温度的液体在她的脸上滑下来,与泪痕的轨迹相重叠了。
“啊——”原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滑进了她的口腔里,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心肺。
城墙之上的龙袍男人看到那为首的男人身首分离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放眼望去,只觉得这天下、这江山,就再也没有能阻止他的高山了!他搂住徐徐走来到他身边的貌美女子,激动难耐地在她的嘴上落下一吻。
这时,乌云慢慢地聚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声怒吼声戛然而止。
雨水冲刷着血迹斑斑的刑台,但是那血就像粘在了刑台上一样,怎么冲也冲不干净。
有的人说,原丞相为官数十载,贪财无数,结党营私还纵容自己的儿子为非作歹,欺负乡亲百姓,他有此下场纯属报应;又有人说,原丞相之死,表面上是因为其女女扮男装考取状元,扰乱朝纲;实际上却是被丞相扶持上皇位的皇帝忘恩负义,处心积虑要拔掉那颗阻挡了他施展雄心壮志的眼中钉。还有的人说,其实一手策划了此事的是皇帝的宠妃张贵妃。张贵妃在未进宫之前就迷惑了原竟,然后令原竟一步一步地落入她的陷阱,原竟为了她竟然要刺杀皇帝。
而真相如何,却不是他们这些小百姓所能窥探得了的。
原竟记得她在御林军将丞相府包围起来的那个夜晚,在屋顶上坐了一夜,她看着下人们将丞相府掏空、看着御林军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企图潜逃的人杀死。然后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曾经说爱她,为了她可以进宫当潜伏在皇帝身边的细作的女人干的。可笑的是,她要死到临头了才能醒悟。
而那个一直被她憎恨着、厌恶着的父亲,却没有怪过她一分一毫,甚至对她伸出了手:“竟儿,就让我们父女一起走吧。”
自她记事开始,她便是一个“男孩”,为了她三番四次差点泄露了身份的秘密,她的父亲狠狠地抽打了她,为此她对这个男人便只有畏和恨。而她更恨,明知那些赈灾的钱粮是百姓的救命钱,这个男人却还能收下了一半进自己的口袋。她看见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最后竟然能步步青云,扶摇直上。
就在她与自己的父亲矛盾越来越激化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个流浪至此的女人,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对父亲的报复,她将她带回了府中,请她与自己演戏来激怒自己的父亲。
只是后来,她慢慢地爱上了这个女人,在得知这个女人竟然是被她父亲害死的平遥县县令的女儿时,她不但没有危机感,那不知哪儿来的正义感反而促使她帮忙对付自己的父亲。她只为了能帮这个女人报仇雪恨,让她遂心。
然后,她如愿以偿了,只是这代价是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而这个女人背叛了她。
其实她是自寻的死路,她明知帮这个女人便是要背叛自己的家族,可是她为了心爱的女人,也为了报复父亲强迫她女扮男装过自己不能过的日子,所以她才会让自己变得愚钝、愚不可及!
原竟第一次觉得,原来所谓的“为了爱”是多么的可笑,原来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那么令人爽快的事情,原来,原来……太多的原来令她忍不住痛哭出来。
痛哭?
原竟慢慢地睁开了眼,两鬓的湿濡以及脸上有些液体横流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她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哭了。她抬起手摸了摸脸蛋,还真的摸到了一把泪。她“咻”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她的脑袋还挂在脖子上!
那瞬间便失去知觉的感觉还在,那瞬间的疼痛也让她无法忘怀,只是,她明明已经掉了脑袋,为何还能生龙活虎地躺在床上?难道是她死而复生了?
再瞧这张床、这屋内的摆设,分明就是还没被抄家之前的自己的房间!
跳下床,却被大腿处突然的疼痛给疼得摔倒在地,扫落了旁边的脸盆。空空的脸盆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她还没来得及从眩晕之中回过神来,便被那刺耳的尖叫声给刺激得耳膜发疼。她从地上爬起来,支撑着上半身,大腿还是很疼,可是她也来不及细思,便瞧见了门口那熟悉的面容,她下意识地喊道:“你叫什么!”
“二少爷,我叫花蕊。”那尖叫声的主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惊恐地回答。
原竟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叫花蕊,我是问你——”声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新来的?”
花蕊拼命地点头:“我,我是老爷买回来,照顾二少爷的……”
原竟头脑发晕,若不是大腿处的疼痛令她没办法昏迷过去,那她恐怕就真的要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了。原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来回好几次,直到花蕊仍然怯弱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她才冷冷地说:“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花蕊反应过来,更是做错事一般赶紧心惊胆战地将原竟扶起来躺回到床上。帮原竟将被子盖在身上以后又呆在一旁不知所措,原竟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果然是……”
“二少爷说什么?”花蕊没能听清,便问道。
“我说给我倒一杯水过来。”
“奴婢马上去!”花蕊连忙跑到桌子前去倒水,可是却发现茶壶里没有水了,于是忐忑地看了原竟一眼,原竟摆了摆手,她才跑出去装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