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转凉,原鹿氏站在管家面前,念叨着府里的大小事,计划着要储备多少炭木过秋冬。她看了一眼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原励,自从原励没有中举而在府内矮了原竟一头后,他就有些闷闷不乐。
原鹿氏又扭头看还是那副淡定自若气定神闲的表情的南莲,心里有了一丝想法,对南莲道:“郡主,你看快要入秋了,励儿这衣服还是初春的时候我给他缝制的呢,是该换一件了~~”
南莲明白原鹿氏的意思,就是让她给原励缝制衣服。原励一听,登时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要知道南莲堂堂郡主出身,从小到大哪件衣服不是别人缝制的,要她缝制衣服,简直是痴人说梦!
岂料南莲竟然认真地回答:“的确,入秋了,要为她添一件新衣了。”
原励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觉得是南莲终于开窍了,有身为他的夫人的觉悟了,心里颇为得意。也不再为没有中举的事情而闷闷不乐了,回到房间便叫丫鬟拿来尺子让南莲给他量身。
南莲挥一挥手,丫鬟很是自动自觉地上前去帮原励量身。原励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能穿上南莲亲手缝制的新衣,他又能在朋友面前吹嘘一番了。
原竟从原烨的房出来往静心苑走去,花蕊和平遥迎面而来,她放慢了脚步。莫说乡试之前的那段时间她时常躲在房里看而鲜少去找平遥,哪怕是考完了试,以及现在放榜了,她也还是很少去找她。
“遥姐姐。”原竟过去唤了一声。
在花蕊的面前,平遥不好意思喊原竟作“竟儿”,只能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二少爷。”
“这里无外人,遥姐姐怎得如此生分?”原竟笑道,又靠近她,“多日未见,遥姐姐可是想我了?”
平遥脸蛋一红,娇嗔地瞪了原竟一眼,道:“你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也不见人。”
花蕊有些纳闷,因为她身为原竟的护卫外加丫鬟,竟然也不知道原竟乡试后整日跑去哪里了,想想看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失职。越想越是失落,她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再担任护卫下去了,而且她也不太想看原竟和平遥如此调情,她绝对不是吃醋,她只是,只是,还没适应这样子的原竟!
“不过是和友人一起去借酒浇愁罢了!”原竟叹了一口气,俨然是为自己没能拔得头筹中解元而介意着。
平遥劝慰道:“多少人至白头也未能中举,竟儿小小年纪便成了举人,这可谓是惊天之才,竟儿何须为不能拔得头筹而难过?”
“哎,别提了。”原竟故作忧伤地看了看天空,然后开始悲秋,“都中秋了呀,这叶子又落光了。”
正要为此赋诗一首,一个下人刚好路过,低声自言自语地骂了句:“这地又得扫了!”
原竟脸一黑,这话是顺着自己的话来说的,可她正在话悲秋,这声音怎得出来破坏气氛?!
而那个下人拿着扫帚扫地,等他扫到原竟面前的时候,抬起头才发现原竟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瞧,顿时吓得扫帚从手中脱落,他唯唯诺诺地喊道:“二少爷……”
原竟没能拔得头筹中的解元这件事在原府里传开了来,谁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原竟平常不曾对下人颐指气使,可眼下她如此看着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哪里惹恼了她?
“嗯。”原竟应了一声。
那人在等原竟开口训斥,岂料半天了也没见她说什么,便道:“二少爷,奴才扫地……”
“继续扫,扫干净些。还有这院子前前后后你都包了吧!花蕊,去,告诉其他人,这扫落叶的事情被……你叫什么?”原竟顿了顿,那下人白了一张脸回答,“小的阿鱼。”
“去吧,去告诉他们,这扫地的事被阿鱼承包了。”原竟说完,笑眯眯地离开了。
习惯了原竟喜怒无常的性子的花蕊和平遥跟着她走了,平遥倒是对阿鱼颇为同情,花蕊则腹诽,原竟平日里不小气,可是她小气起来,简直是令人憎恨。
“二少爷,回去得替你量一下-身,要替你做新衣。”花蕊在后头说道。
原竟点点头,她对新衣旧衣并不在意,她转向平遥:“瑶姐姐,我今晚去找你如何?”
平遥不知原竟突然想起去找她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于她而言是好事,便喜忧参半地应下了。
花蕊替原竟量体裁衣后,便将这些尺寸交到了管家的手中。原府上下都在为秋冬做准备,而每年也都会联系裁缝给各人做一些衣衫,当然,若是已婚如原烨、原鹿氏年轻的时候,原鹿氏也会亲手为原烨缝制一些衣袍的。原竟未成婚,平遥也不懂女红,所以她的衣衫也只能通过房来制取。
夜里原竟得了空,便去找平遥了。平遥恰巧在沐浴,而她径直地走了进去,将平遥吓得连忙捂着身子,就差没尖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