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原家与南驸马商议婚事时定的吉日在下个月月初。而随着吉日的迫近,原府也越发热闹,原鹿氏更是将往日嗑瓜子的时间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

原烨则被为百官募捐的事情闹得有些苦恼,而无暇理会这些事。他对原竟道:“要想从那些老狐狸那里要钱可真是难!”说着从架上拿出了一本账本给原竟,原竟翻了一下,是记录哪些官员捐献了多少银两的账本。

这账本只有几页纸有名录,剩下的都是空白,原竟道:“满朝武,只有这十几个捐钱的啊!嗯,我也想到了。”

“他们要不就闭门不见,要不就命令拒绝,为父又有什么办法!”原烨捋了捋那精心打理过的胡子,然后叹息。

原竟在心里稍微翻了一下白眼,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没办法?朝中那些是老狐狸,她父亲也是老狐狸,之所以这么问,还不是想探一探她到底有多少料?!

“这简单,兵分三路。第一,早朝的时候堵人,第二,每日将账本上交给皇上过目一番,第三,把捐钱的数目张贴到各官员的办事堂。”

“这,怕是不妥。谁敢捐多钱呢,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是贪官嘛!”

“爹,你不会二一添作五嘛?张贴出来的数目是一笔,实际上递给皇上的又是另一笔,这样既给了百官留了名声,又不至于让他们记恨上你。”

原烨想了想,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了?”

“我一直都这么滑头,只是以前不愿意做这种事,而现在想做这种事罢了。”

原烨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了,他也想不明白原竟到底是哪里变了。若说她性情大变,那她也还是跟以前一样与原励母子作对,若是说她没变,现在的她又表现得比以往要深沉。他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瞧着夜深了,道:“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五六个月便要乡试了,接下来的日子便花点时间在读方面吧!”

原竟点头应允,虽然乡试的试题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但是要答一份完美的答卷,她仍需下功夫。

接下来的几日,原烨都是早出晚归,十分忙碌的样子,而又过些日子,原烨几乎不出门都有一大堆官员登门造访。原因无他,只因原烨将账目递给了皇帝过目之后,皇帝冷笑着道:“没钱也不提出学你以俸禄来顶替,朕看他们不是没钱,只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皇帝明白不杀鸡儆猴是没有效果的,于是仅仅捐献了十两的工部尚被皇帝命人搜集了他的一些毛病,再加以弹劾,他的乌纱帽便轻易地丢了。除了他还有七八个同样拿不出钱的,有些是清贫了一辈子的,皇帝便免去了他的捐款,而剩余的皆被贬官。

于是乎,为了自己的乌纱帽着想,他们纷纷上门给原烨送钱来了。一时之间,原府门庭若市。

原竟看着那摆在面前的人参鹿茸、金银财宝,这些都是原烨在收缴捐款的同时,不少以前得罪过原烨的人为了示好而馈赠的。原烨用不着,便趁着原鹿氏无暇理会内务,将一大部分给了原竟。这些东西摆在面前,原竟才明白自己走的这条复仇的道路,会使自己变成前世最厌恶的人。然而那又如何,她已经舍弃了一切,没有这些,在这条路上她便走不下去。

随着百官的主动或被动的配合,原烨总算是能好好地向皇帝交差,皇帝大喜,一看那工部尚的位置还空缺着,便拟旨让他补上。这突然的升官令太子一党感觉到了危机也甚为不满,他们捐钱,原烨升官,这是何道理?然而原烨此时正得皇帝的恩宠,他们也只能放下架子,与原烨套近乎。

原烨执掌工部尚之职之时,便是奉天阁正式动工之日。奉天阁的选址在京城东南方向郊外不到一里的地方,虽说只是一座阁,但是旁边还有举行祈福仪式的天坛与塔,占地便要大一些。那儿有一块地是太子的,太子为了讨好皇帝便将那块地贡献了出来,因此得到了皇帝的赞赏。

齐王因此而对原烨稍有不满,原烨只能在心里怪他鼠目寸光。就在原烨为政务忙得自顾不暇之际,原鹿氏终于表达了她的不满:“励儿的成亲之日快近了,你难道就真的忙得连一点时间也没有吗?”

原烨这才将政务交由手下去处理,而挤出两日的时间来主持原励与芳怡郡主的成亲事宜。

初八,宜嫁娶。这一日是芳怡郡主下嫁原励的大喜之日,京城里一片沸腾,原府上下则喜气洋洋。原励一大早便起床梳洗好骑着马、带着迎亲队,赶在吉时之前去迎亲了。原竟也不能闲着,身为原励的“弟弟”他要跟着去当“御”。

原励本是不想让原竟当“御”的,但是碍于原烨并不喜欢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而俗礼中又得要亲弟弟当“御”,他只有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再者,要迎娶新娘了,他才没那么多心思去想谁是“御”呢!

从原府到南驸马府有好几条街道的距离,且程雅公主与南驸马只有芳怡郡主一个女儿,自然是疼了些,令原励与底下的弟兄们都吃了不少苦头才将新娘子送入花轿中。

将新娘迎回来以后,由于吉时未到,原励与原竟在门口迎接来宾,偶有贵客到来,原烨才亲自出门相迎。待到吉时,原竟总觉得比她成亲还累,只愿意坐在一旁看原励与芳怡郡主拜堂成亲,看着原励将芳怡郡主送入洞房,然后跟着大众在酒桌前坐下,吃东西、喝酒。

“恭喜恭喜……”来宾的祝贺声不绝于耳,而原励则红光满面地接受着来宾的贺酒。

原烨发现这一天原竟都没有什么喜怒哀乐,便趁着闲暇时间,问道:“竟儿,在想什么?”

“我有什么好想的?”原竟反问。

原烨叹了一口气:“你是否怨过爹,你也想过有朝一日能穿上那——”话没说完,原竟便扬了扬手,打断他的话,“爹,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是前世原烨临行刑前重复了许多遍的,原竟一直都记着。如今,她说这句话也不过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罢了,既然她穿上了这身男装,那那凤冠霞帔除非是她死,否则也是没有机会穿上的了。

“好……”原烨的声音似乎有些苍老,然而很快便又振作了起来。

酒宴进行到戌时,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离去,只有一小部分年轻人想着要闹洞房不肯离去。原励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被人怂恿着去闹洞房。原烨明日还得上朝需要早些歇息便让原竟帮忙看着点,别闹得太过分令郡主生了气。

不过闹洞房的那些人希望落了空,只听闻郡主身边的丫头道:“郡主只许郡马一人进去。”而有人不依不挠,欲上前去调戏那丫头,岂料那丫头一点也不害羞或畏惧,而是直视着原励,又道,“郡主说郡马若是不一个人进去,那今晚怕是洞房不成了。”

原励摸不准这个郡主的心思,又想起今天原烨的教训,他虽娶了郡主,可他们也是君臣的关系,他不可任意妄为。他又想闹洞房也只会让他出丑,干脆便作罢了,笑嘻嘻地将众人赶走:“赶明儿再请你们喝酒赔罪,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了吧!”

众人败兴而归,原竟瞧也没她什么事了,便离去。

翌日,原竟还在睡梦当中,花蕊便又尽职尽责地过来将她从床上翻起来:“二少爷,时辰到了,快起来。”

原竟只听见“时辰到”三个字,那恍如噩梦的前世,生命中的最后那一刻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惊得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花蕊被她吓了一跳,更是见她开始冒虚汗而关心道:“二少爷,你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什么时辰到了?”原竟阴鸷地盯着她。

花蕊被她的眼神惊得心里一突,揣揣不安道:“大少爷和郡主祭拜祖先、奉茶的时辰到了。”

原竟缓过神来,又躺了回去:“到了就到了,关我什么事。”

“二少爷,连三小姐都出现在那儿,你怎能不出现,大夫人知道了又该说你了。”花蕊选择性地忘记原竟刚才的眼神,唠叨了起来。

原竟再度爬起来,拍了拍脑袋,又不满地嘀咕:“你看府里哪个丫鬟像你这般不遵从主子的命令的?”

花蕊白了她一眼,伺候她穿衣梳洗,原竟离去前,忽然道:“以后别再提‘时辰到’这三个字。”

“啊?”花蕊不明所以。

原竟进去大堂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一男一女穿着艳丽的衣裳跪在原烨和原鹿氏面前敬茶。原竟看都不看原励,只是将目光放在那道瘦弱的身影上。乌黑顺滑的长发,梳了个妇人发髻,盈盈一握的腰身以及裙摆下面看不清楚的双腿。原竟在心中比划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家里没给好吃的给她。

“咳咳。”原烨咳了咳,暗示原竟将那放肆的目光给收起来。原竟对着原烨和原鹿氏稍微作揖,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了茶抿了一口。

原鹿氏早就看见原竟将目光放在郡主身上了,脸上也是颇为不悦,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要面子的。原励夫妇敬了茶,分别得到了两个红包,然后便站了起来在原竟对面的那一排椅子上落座。

当新人正面对着原竟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去打量那传说自幼便长得亭亭玉立,长大后样貌冠绝天下、琴棋画样样精通的芳怡郡主。那是一张略施粉黛的鹅蛋脸,不过看得出来脸色并不算好,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倒也不失传闻中的美艳之姿。只是她的身子看起来实在是过于纤细瘦弱,恐怕希望三年抱俩的原鹿氏要失望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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