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升道:“来问问王氏到底站哪边?”
王长生一脸狐疑地审视着严东升,迟疑道:“你严氏又站哪边?”
严东升整理一下衣袖,道:“我人多,你先说。”
王长生被噎了一下,面色涨红,道:“王氏向来唯严氏马首是瞻,当此危急时刻,还请严氏拿个主意!”
严东升唇角抽了抽,这老东西滑不留手,既服了软,还甩了锅,不管怎样,万一走错了,那也是严氏主谋、王氏从犯。
严东升深吸一口气,冲着北面天空拱手,肃然道:“我严氏累世周臣,从无动摇!”
王长生也朝着北面拱手道:“我王氏也累世周臣,从无动摇!”
现场气氛登时诡异起来。
只要我王某人不尴尬,尴尬的肯定是姓严的。
严东升脑门青筋跳了跳,竟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今日出门肯定是忘了翻皇历了。
他强自平复心中火气,上前数步,道:“适才我已传令春谷方面恭迎王师南渡。”
王长生也上前数步,点头道:“这不巧了么,我王氏也准备恭迎王师南渡!”
严东升感觉自己快绷不住了,又上前几步,凑得稍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不要老学我行不行?”
王长生却诧异地道:“东升何出此言?我王氏的确已经过江去恭迎王师了。”
严东升脸一黑,转身拂袖而去。
原以为这姓王的是个墙头草,不曾想竟然悄没声就献媚去了。
刚走没几步,却听身后王长生追问道:“严二爷,不是要组织壮丁守城防贼么?”
严东升顿了一下,却也不回头,只是没好气地抬抬手:“你们姓王的爱怎地怎地!”
严东升登上城北城门楼子,装模作样巡视城防,其实他也不知道守城都要干啥,但至少能稳定军心不是?
那王氏族老王长生竟也丝毫不尬地跟了过来,一副真的唯其马首是瞻的架势,就叫严东升越发抓狂。
“一定盯紧了,不仅要盯着城外,还要留意城内,千万莫要叫乱贼里应外合破了城!”
严东升装模作样地吩咐了一句,就回城门楼子里喝茶,还得给王长生这老东西分一碗。
“等风平浪静,长福兄就能坐稳豫章郡守了吧?”
王长生放下茶碗,叹了口气:“天意难测呀。”
只这一句,就叫严东升差点抑郁,最怕的就是白忙活一场,朝廷却不认账,铁腕清理江东一切不稳定因素。
“二爷,北边传讯!”
天光微亮,管家严大匆匆来报,将迷糊中的严东升给惊醒。
“吓我一跳!”
“二爷,昨日刚入夜,吴郡叛军占领了春谷县城,整整五千人!”
管家严大带来一个噩耗,严东升登时不困了,神色凝重地起身踱步,王长生也被惊醒了过来,闻讯也是极为不安。
自豫章始,虽然有漫长的江岸线,但适合大军登陆的地方却不多,最好的渡口都在春谷县往下游去,这里已经被吴郡的人控制了,如今春谷也没了,果真控死了江防,就该扫荡丹阳各处了。
宛陵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