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只是叫顾大将军去把该杀的杀干净,明相更是一个指令都未发,顾大将军也是非必要不指挥最前线。
知可为而为之,知不可为而不为。
韩天养微微恍惚,这便是盛世气象吧?
若是换作五十多年前,主昏臣庸之际,天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明相,太子差人来问婚期,说是要同日成婚。”
先前立储时便点了李镇元和赵广义的孙女为太子夫人。
姜云逸不耐烦地道:“他先成,我比他晚几日。”
才不跟你个姬大头瞎搅和。
本来也不应该同日成亲,一般皇帝、太子娶正妻时,整个洛都都得避嫌。
姬大头不厌其烦玩弄这种把戏,也不知是为了恶心他,还是拉拢他,或者兼而有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恶心也得受着。
韩天养记下后,又道:“明相,造纸坊已经开发出了特种纸张,可用于邮票,也可用于债券。”
姜云逸微微诧异:“这么快?”
“自在令许了成事的工匠子孙吏员位置。”
从工匠到吏员,这可是阶级跨越,谁会不玩命?
那十几个披着道袍的江湖地师,不也为了四百石的秩俸跑去北海喝海风去了么?
姜云逸会心一笑:“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
唰唰唰!
韩天养飞快记下,张自在专门叮嘱他,要把明相偶尔蹦出来的名言佳句牢牢记好,报纸署有大用。
“对了,马景明回来了没有?”
“前日便到的,只是感了风寒,在家将养。”
姜云逸微微诧异,旋即道:“马景明可是运河总工程师,可不能出问题。请太子派御医探诊吧。
“既然万事俱备,那本相就食言一次,提前把运河债券发了,作为陛下五十大寿的贺礼。”
韩天养飞快记下后,才斟酌着措辞,小心地道:
“明相,师伯祖们问,还需要做些什么?”
韩天养收摄心神,委婉地转达了公侯的不满。
公侯们把事儿办了,却没有收获预期中的收益,能不恼火么?
姜云逸却没头没脑地道:
“从前,有一只大雁,被猎人射伤了,所幸没有死。伤还没好,它就又听到那要命的弓弦声,于是吓得赶紧拼命煽动翅膀想要躲开,结果导致上次的伤口崩裂,最终力竭坠落。而从始至终,也只是一位初习狩猎的新手试着拨动了一下弓弦而已。”
韩天养听着明相莫名其妙开始讲故事,渐渐回过味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脑海中就两个字在蹦跶:缺德!
这要是原话带回去,公侯们岂不是要暴跳如雷?
看到韩天养纠结的表情,姜云逸笑道:“只管传话,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