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敢碰你
时忠从不纳妾,白清秋死后两年才娶继室林氏,唯一一个非正妻所出的“私生子”,便是从边关带回来的时晏青,因此大房这边后院无比的清静。
相比起来,三房这些年鸡飞狗跳就没断过,时莽好女色,一个接一个的纳妾,田氏霸道,一个个的防备,生怕那些妾室抢了她的地位,天天的各种宫心计,但凡有孕的妾室不是小产就是生下来就早夭,这般努力,偏自己生的三个宝贝疙瘩一个比一个的废物。
时窈将帕子递给她:“你去求过你爹吗?”
时叶哽咽着道:“找过的,他都不愿意见我,说王家的聘金都已经送来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嫁,明日就抬我进府。”
时窈眉头紧蹙,时叶在三房的确很卑微,但她一直以为是田氏压迫的缘故,毕竟虎毒不食子,时叶好歹也是时莽亲女儿,可如今田氏都被送到庄子去了,时莽竟还能对亲生女儿这般狠心。
“别哭了,你若实在是不想嫁,我兴许能帮你想想办法。”时窈道。
时叶眼睛倏地亮了,激动的拉着时窈的手:“三姐姐,你真的能帮我吗?”
可她又神色犹豫的道:“可这毕竟是三房的事…
…”
虽说同在侯府,但婚嫁之事,两房之间是没有什么插手的资格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叶自然要谨遵父亲的意思,便是当家主母林氏,也没这个道理插手。
时窈拍拍她的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想嫁,咱也有的是别的法子,你信我就好。”
时叶感激的看着她:“三姐姐,你真的愿意帮我?”
她紧紧抓住了时窈的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信你,三姐姐,只要你能救我,我这辈子便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其实时窈和时叶关系一直都很但淡,一来是时窈和三房向来水火不容,二来,则是因为她除了陈家姨母和陈月婉,谁也不信。
前世时叶的下场也并不好,田氏为了让自己时天赐高攀上赵家贵女,作为置换,将时叶嫁给了赵家的一个傻儿子,嫁过去一直没有子嗣,被婆家嫌弃刻薄。
这次时叶连傻子的正妻都做不成,直接被扔给糟老头子当小妾,说到底,还是时窈坑了三房九万两银子,导致三房现在急缺钱,才要卖她换钱的。
若是不帮她,时窈也过意不去。
“别提什么当牛做马的,你按我说的
做……”时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时叶怔怔的道:“这,真的可以吗?”
时窈眨眨眼:“别怕,其他的,我帮你解决。”
“嗯!多谢三姐姐!”时叶感激的点头。
——
次日一早,王家的轿子就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但时叶却迟迟没有出来,时天赐恼火的不行,以为这丫头还想闹性子,便骂骂咧咧的冲到了她屋里:“还在磨蹭什么?赶紧滚出来!”
时叶却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动也不动。
时天赐气的直接冲过去将她扯过来,却在她转过来的那一瞬吓的“啊”的尖叫一声,连连后退,直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时叶很是害怕,手都在抖,畏畏缩缩的看着他:“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今日一早起来,这脸上就很痒,然后,然后……”
时天赐看着她这满脸的疹子,恶心的想吐,他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你这个小贱蹄子,是故意的是不是?我看你是欠揍了!”
他扬起手来便要打时叶,外头却已经有了催促声:“怎么回事?花轿都等着了,还磨蹭什么呢?”
时莽也气冲冲的进来了,结果一看她这福样子,也是吓一跳:“你脸
怎么回事?”
“这小贱蹄子故意弄坏了脸!爹,她简直无法无天,我看打死她了事!”时天赐恶狠狠的道。
“你放什么屁?王家的花轿都等着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时莽气的要死,指着时叶骂道:“来人,给我把她绑了,直接扔上花轿!”
时叶浑身一颤,咬着牙道:“爹如果不怕王老爷怪罪,你便把我绑去吧,我告诉,我这脸是好不了了,不信你请大夫来看看便是!”
时莽吼道:“去叫大夫来!”
很快请来了大夫,这大夫一诊脉,脸色就变了:“这,这四姑娘是中了毒,这种毒会让皮肤溃烂,而且会越来越烂,治不好的,便是勉强治好,也会留下大片的疤痕,不,不比现在好看。”
这话一出,时莽的脸都难看至极,他扬手便想要狠狠一巴掌扇在时叶的脸上,却被大夫拦下:“不可!不可啊!这脸上的脓包里全是毒水,你沾上了毒液,自己也会皮肤溃烂的!”
时莽吓的连忙后退好几步,看着时叶的眼神都满是嫌弃:“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坏了我的大事,我让你死的难看!”
时莽都要气疯了,他这些年攒下
的钱,全都交出去了,而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没法儿偿还,这个便宜女儿能卖五千两银子,已经是最好的出路,偏偏,这贱丫头竟也不听话!
“来人!还不将这个贱人绑起来,给我打死!”时莽气急败坏的骂道。
但却无人敢上前,一个个畏畏缩缩,生怕抓一下时叶,就抓破了她身上的脓包,到时候沾了毒液,自己不也得跟着全身溃烂而死?
偏这个时候,却又听到外头几个小厮着急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王家那边一直等不到人,以为咱耍他,这会儿正在外头闹呢!让老爷还钱!”
时莽一张脸黑的几乎要滴墨,这会儿都顾不上处置时叶了,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吼吼的冲出去调和。
等到这屋里人都走光了,时叶才缓过一口气来,跌坐在了床上。
时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嘻嘻的道:“我就说能行吧。”
时叶还有些害怕:“我爹他真能就这么放过我吗?毕竟是五千两银子……”
“他不想又如何?他还敢卖你不成?他连碰你都不敢。”时窈戳了戳她的脸,一想到时莽害怕的那副样子,便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