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开口,心中涌动着思绪。
萧榆暮没有说话,只是拨动棋子,但随后又摇着头退回了这一步。
“上尊的话,总要听的。”
萧榆暮眼神似同古井,幽深无比。
岁鹤抬手,拨动着星河,点了点头,但随后又看向萧榆暮“据我所知,洛河那几个小子已经在筹备无终之路了,颓玉……”
岁鹤的话语一出,萧榆暮眼神轻颤,带着一抹无力与悲凉,但只是一瞬便闪过。
他叹息一声“颓玉自幼丧母,而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照料他,若要去说的话,我宁愿他不是这个圣子,不是什么天赋卓绝,可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
“我忙碌了一辈子,但却忽视了太多,颓玉,我也无能为力了啊……”
萧榆暮有些无奈,无终境的心劫不是能够凭借大伟力硬过的,这是来自于天地的考验,无关实力,只在心中。
即便是他,也无法去进行干扰。
“如果……”岁鹤眼神闪烁,带着犹豫的说道。
但萧榆暮却是摇头“我们是我们,上尊是上尊,并不相干,我们还不够这个资格,更何况,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了上尊。”
对话停顿,似乎是在一个死胡同卡住。
两人都沉默,望着天穹出神。
“也许虚天坟,有办法呢?”
岁鹤沉默了许久,却只是憋出这么一句毫无底气的话语。
虚天坟是什么地方,他们都很清楚。
没有人会觉得那里会有着解决心劫的办法。
萧榆暮轻笑,但那笑容却透着无奈与孤寂“岁鹤啊,都清楚,就不必弯弯绕绕的了,那地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地,更不会是一个劫数化解之地。”
“颓玉,便由他去吧,都不是孩子了,他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萧榆暮轻声,拍了拍岁鹤肩膀便是转过身离去。
岁鹤无言,看着萧榆暮宽厚背影有些不知该作何神情。
过了许久,他重重的叹息,收起了思绪,迈步消失在此地。
空荡的第一天无人,显得有些孤寂,带着些凉意。
而在另一处,萧颓玉枯坐山巅,身旁小桌摆放着泛黄的画卷,收缩在一起,但绳子却是松散着。
黎望秋去忙了,他说要为华泗洞天出一份力。
洛城也是如此,他表面上看着不太待见自家宗主,但实际上也还是有些在乎的。
现在,也就萧颓玉孤身,无所事事。
许言与许二倒是不同,许言无时无刻不在修行,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身影。
而许二,那家伙没心没肺,享乐主义,对他而言修行就是一件难如天堑的大事。
不过至少,他没有去霍霍人家姑娘,自娱自乐也挺好的。
小白从一旁跃出,熟练的叼住萧颓玉抛出的果子,蹲坐在桌上,看着画卷疑惑。
“小白,你说,我的路在哪里呢?”
萧颓玉闭眸,轻声开口。
“不知道啊,但我祖爷爷说过,路啊,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路,只有道,每一道都是不同的道,这条道没有终点,没有尽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前行,世间有亿万个人,就有亿万条道,他们偶尔交汇,但又分别,也许有些人只会在一瞬交汇,直到临终再无相见,又或者,无尽的路途中,回首不见,抬眸却见。”
小白晃着脑袋,连着说出一大串道理来。
萧颓玉无言,随后轻声“临终……是哪里?”
“祖爷爷说了,临终,从来都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段路途,你在哪里停下脚步,哪里就是临终,不过呢,这世界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有人喜欢弯弯绕绕的走,有人喜欢转着圈的走,而有的人,一步三回头,干脆的往回走,但无一例外的是,无论你往哪里走,只要还在走,就不是临终。”
小白老气横秋的说道。
萧颓玉垂眸,收敛了思绪,无言抬手。
小白打了个饱嗝,点了点画卷“我可以看吗?”
“可以的。”
“很漂亮诶。”
“言兄说很丑啊,你觉得很好看吗?”萧颓玉轻笑着看向小白,眼中有温和晕染。
小白皱起眉头,随后看了眼萧颓玉,有些谨慎“很好看,可是……有点像上尊……”
“哪里像?”
“不知道哦,但我就是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