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父亲班师回朝便恶语逼问,她一生惟一敬重,听之任之,以其伟绩为榜样的爹爹,反而训斥她的不是。
说她任性妄为,不通达人情,野性难改,道她是害人不浅的一介女流之辈,认为此战是因她而引起,实属难驯,要家法教训她!
说她将与畜生混为一道,若非当初在庙宇中见之可怜才拾回,而今父亲口口声声后悔。
她所做皆付之东流,曾日夜妄想得到父亲赏识,得到父亲关爱,更期望母亲对己不存偏心。
一时气火攻心之下,拔剑刺杀这个忘恩负义,有着养育之恩的父亲,因他不分青红皂白,眼中看不到自己倾心的报答,随意揣度她意,该死!
再一剑狂插向泪眼婆娑,赶来阻止她的母亲,此母不为她作想,反倒处处训压她,偏心她亲生女儿蓝嫣,这一家子她不伺候了,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甚至踏平整个镇国将军之府,就在昨夜一息之间,血染成河,无一幸免。
玉盘高挂,银光照拂她身上,已瞧不出她本是一身轻薄黄衫衣,眼珠充斥着血丝,细脖下青筋暴涨。
舔舐着食指余留的血迹,边眼神勾人般注视着无邪,那味道令人难以拒却,每吸收一个,她即功力大增。
无邪错开她的眼神,却又随时谨慎注意她的举止,他一人难抵眼前不同往日,举止可怖的蓝苏语。
彼时肯定逃不开此地,保不济白雪也会成为她腹中餐,焦急又思绪错乱。
而此时,沈清禾不知他们所发生之事,浑身放空刚被缓和生息后吐出一口浊气。
睁眼见到师傅一脸忧色盯着她,还有旁边站着同为担忧的思剑,遂身双膝落地叩拜,“谢师傅再造之恩,清禾没齿难忘,来日必报答师傅!”
思无涯愕然,扶她起身,“徒儿快快请起,你救师傅一命才是,况且你是南梁公主,师傅不敢受此跪拜之礼。”
沈清禾闻言不以为然,“师傅受此大礼,受之无愧,不仅是我长辈,更是教诲我世事恩师,我能有如此造就,皆是师傅满心栽培,徒儿岂有不跪之理。”
思无涯笑眼睨着她,满脸自豪不已,徒儿长大了,不枉他一手所栽,不辜负贵人交付他的重任。
沈清禾罢言,转向思剑抱拳拜道,“师叔!”先前她不知思剑与师傅是同门师兄弟,只知道是与师傅关系不浅,这还是在她刚才闭目养息之时,听到师傅与他对话才知。
思剑贸然一笑,眼呈月牙状,越看越喜爱这女娃子,抚摸着下颚胡须,微微点头,“好……好啊!”
他终于等来,小女娃唤他为师叔了,她天生底子根基好,他觊觎之心已久,想传授一身绝技给她,这样他也就后继有人。
奈何旁边的师兄总与他抢,说女子适合学医救治病人,学法术傍身为由阻止他此番行为,把他的心思斩断。
他的御剑飞行,可上天入海,以一敌百的本事,那比他师兄炼丹,与一堆草药为伍的要强。
况且多少贵族世家公子,皇子想拜他为师,他都一一拒之门外,不曾予面应允。
唯独这小女娃不开窍,听他师父之言,往昔处处躲避他。
沈清禾一阵一阵刺痛涌现,她捂上胸口,怎回事,心悸不止,忽有不适之感。
定是有人遇险,当即开口道明,“师傅!师叔,徒儿有些小事需要去处理,迫不得已要与师傅道别,若师叔不远行,可留下与师傅一同后日吃我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