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等我真的升了千夫长,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去踏歌楼一日所有花销,我老陆一个人包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络腮胡汉子已经执意要进城了,为此还引起了不小的骚乱,眼看着兵士们就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两位军官闻讯赶来,姓李的军官率先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年轻兵士回答道:“回长官,是这个人,他非要先进城,说是家中有规矩,必须在巳时之前上坟。”
姓李的军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络腮胡汉子,呵斥道:“怎么就你搞特殊?别人家就没有规矩,都在排队,就你优先进,怎么,你跟刺史家有亲戚还是当朝哪个大官是你舅老爷?”
络腮胡汉子也不恼,急忙说道:“这位长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的是真没办法,实在是家中有这规矩,不得不早点赶回去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起来:“谁家没规矩啊,我看我也得提前进城,我也要搞特殊,我也要进城!”
“我也是!”
“奶奶的,早就忍不住了,我也要进城!”
……
说着便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个与络腮胡汉子站在了一起,并举起胳膊,一个个喊得比谁都凶。
“都住嘴!后面排队去,谁要是再影响治安,我这手中长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伤了你们,可别上衙门告状去!”这次是姓陆的军官开口。
络腮胡汉子还想再说什么,一转头,看见越来越多的百姓鱼贯而出,刚刚还有些秩序的场面瞬间变得乱哄哄起来。
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有些人没想着提前进城,但人群中不知是谁不停的喊着:“前面出事了,前面出事了,军官打人了。”
这可彻底点了百姓的内心,喜欢凑热闹的,想着早进城的,心中憋着火气的,都一个劲往前挤着,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挤都挤不动。
没办法,有些人甚至已经踩上了别人的肩膀,放眼望去,甚至在百姓中都有好几处因为拥挤带来的矛盾起了摩擦,先打起来了。
兵士们眼看着就控制不住局面了,一个劲喊着,但声音很快就被百姓们聒噪的声音给淹没了。
兵士们没办法,一个个将手中长枪长刀舞出了花,却始终没有丝毫的作用。
许久之后,城墙旁一个角落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杀人了,杀人了,当兵的杀人了!”
众人被这声喊一惊,赶忙往城墙旁挤过去,人们没有看到兵士行凶的过程,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生的相貌英俊的生模样的人,捂着额头不停地哀嚎,有鲜红的血丝从他捂着额头的指缝间流出来,大滴大滴地往地上滴着。
这一幕触目惊心,瞬间便点了百姓的心神,不少人指指点点,本就闹哄哄的场面此刻更加难以控制。
络腮胡汉子见状,嘴角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趁着人群慌乱的当空,朝着旁边一个穿长衫的中年汉子点点头。
中年汉子会意,手中掏出一柄极细极小的匕首,用缓慢又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轻轻将胸膛划开,细小的匕首划动着胸前的血肉,简直如同在割一团棉花,只听呼啦一声,便有鲜红的血液从胸膛处淌出来,瞬间染红了胸前长衫。
络腮胡汉子嘴角微微一笑,见时机成熟,又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才喊出声来:“又杀人了,当兵的又杀人了。”
此刻,身着长衫的中年汉子顺势倒了下去,胸口处还在不停往外冒着鲜血,鲜血瞬间将地上铺设的青石地板染红。
百姓们看着就发生在眼前的这两起触目惊心的兵士杀人事件,此刻早已经没有人去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兵士们所伤,因为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导火索,便能瞬间点全场。
百姓们彻底怒了,巨大的呼喊声传来,兵士们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城门内和城墙上的兵士们都赶了过来,举着长枪长刀企图再次控制住局面,可是太晚了,百姓们早就已经变得疯狂,更何况百姓们中还有想当一部分乔装打扮的靖王爷手下兵士。
他们演技精湛,力气极大,拥挤的过程中不断往前移动脚步。
潍州城内的兵士将所有长枪全部对准了百姓,却依旧杯水车薪,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长枪是对外的,不是对百姓的,这样会更加激怒百姓的情绪。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百姓们的情绪。
有人率先夺下了兵士手中的长枪,然后将抢头对准了其他的兵士,试图以抢对枪占据主动,百姓们见状,纷纷效仿,虽然兵士们受过严格训练,按理说几个普通百姓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但一来他们提前接到命令,不准对百姓出手,他们心中有顾虑,自然不敢直接将长枪扎入百姓们的身体里。
二来这百姓实际上也并不全是百姓,一开始夺枪的,大部分都是靖王爷派过来的人,这些人伸手敏捷,力气极大,战斗力很强,一对一的话,甚至还要在潍州城兵士之上,所以他们很轻易就夺过了长枪,对准了潍州城的兵士们。
这场慌乱,就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