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脚,再重重踏下,一下又一下,孙卫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感受到负霜出手毫不留情,似乎带着杀人灭口的戾气,他终于怕了,搞得不好,他可能得死在这儿。
他突然后悔,不该由着奶奶把林霜放到这个破土房住着。
当初结婚时,按道理是要准备一个新房的,可钱桃花图便宜,又觉得林霜都被孙卫兵从水里拉出来,又摸又看的,早就不干净了,除了孙卫兵也没其他选择,没必要花那额外的钱给她做脸面,反正孙卫兵和钱桃花又不天天住这里。
于是他们就从村里买了这个破土房,简单拾掇拾掇就草草了事,附近也没什么人家。
以前孙卫兵打林霜时最爱看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模样,觉得格外解气,甚至觉得就算他哪天失手把林霜打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现在轮到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他也很怕自己被这女人打死都没人知道。
“我、咳咳、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林霜,呜呜呜咳咳,饶了我吧咳咳……”
负霜收回脚 ,转身朝床边走去,此时即使背上没有了踩他的脚,他也不敢折腾着起身了,身上没有力气,疼痛使得他头昏眼花的。
负霜随手抽了一本,拿着卷出一个顺手的大小,走回孙卫兵身边。
她用脚勾起孙卫兵,再用力一踹,使他翻了个身,翻过来的孙卫兵合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再不敢说些不好听的惹怒负霜了。
负霜蹲下身体,扬起课本,猛地在孙卫兵的脸上抽了几下,发出响亮的“邦邦”声,孙卫兵一下子睁开眼睛,懵了两秒后就清醒了,扭脸看向负霜。
负霜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要打死我?不是要扒了我的衣服游街?来啊,我不在这么?”
孙卫兵眼里升腾起恐惧,他想垮脸哭嚎,却又怕惹得面前女人不耐烦,强忍着各种复杂的心情,挤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
“对不起林霜,我错了,我就是说着玩玩的,我不会那么做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你要我向东我就向东,让我偷鸡我绝不摸狗……”
“还要我生儿子?生不出来就揍我?”负霜温声提醒。
孙卫兵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惶,有眼泪从眼眶溢出,他艰难地抬起右手。
负霜还以为他又要还手,柳眉倒竖,想要再给他两脚,却见孙卫兵劈手朝自己脸上抽去,结结实实给自己了个大嘴巴子。
“我不是人,林霜,我错了,我就没有那当爹的命,都是我的错,我再不敢了呜呜呜,别打我了呜呜呜……”他呜呜哭道。
心里却仍不死心,盘算着过了今晚这一关就要好好折腾折腾这臭娘们儿。
孙卫兵这个傻逼浅显得很,负霜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打算一晚上就把他收拾完。
她冲孙卫兵冷冷一笑,“哦?都听我的?那你打我那么多回就那么算了?”
孙卫兵脸色一僵,停留在了一个哭丧着脸的滑稽表情上,心下暗恨,今晚想简单过去怕是难了。
他一狠心,“啪啪啪”地劈头盖脸又给自己几巴掌,带着哭腔朝负霜忏悔。
“呜呜呜,我,我真知道错了,我对不住你,我不做人事,我明天一定好好干活,我一定上进,赚了工分都给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林霜,饶了我吧。”
负霜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卫兵做戏,好久没见着这么拙劣的演技了,打的那几下还挺实在,孙卫兵也不算蠢得没边。
负霜拿起手里一直攥着的细绳,绳子上系着一个小石子。
她拿起绳子,任由石子坠下晃荡着。
“孙卫兵,你看这是什么?”负霜朝孙卫兵诱哄着。
孙卫兵停止忏悔,不明所以地看着负霜和她手上的拴绳石头。
昏暗的灯光下,瘦弱的女人不怀好意的笑着,她轻轻晃动手中绳子,石头便规律摆动了起来。
黑暗中传来女人幽幽的呢喃声,若有若无,“五,四,三,二,一……”
孙卫兵彻底失去意识。
负霜在付双世界里系统的学过如何催眠,后来又得到在此方面极有天赋的于芬毫无保留的传授,她早已掌握了这门神乎其技的术法。
是的,这在负霜眼里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心理学治疗手段,经过于芬改良,负霜继续深入探索,催眠术几乎能媲美有灵气世界的搜魂术了,它能探知到使用对象内心承认的所有真相。
负霜还有负霜鸟身体时,虽然已经是末法时代,但她仍然偶尔能攒着灵气使一使搜魂术,现在穿梭于各个位面之间,无一不是没有灵气的世界和普通的肉体凡胎,搜魂术无法使用,却有了【平替】——催眠术。
只是这催眠术使用上也不是毫无限制的,只有在心神没有那么坚定的人或者极度信任自己的人身上才能使用成功,比如刚刚挨了一顿毒打,心神剧烈震动,心智又不太成熟坚定的孙卫兵,催眠术对付他,一用一个准!
还有就是它只能得到使用对象所知道且认同的答案,也就是说如果孙卫兵不知道,或者孙卫兵也被人骗了的话,负霜是没办法得出正确答案的。
不过现在够用了。
负霜看着地上这个烂人,从容自若,轻柔的声音飘过:“孙卫兵,你想怎么对付林霜?”
仿若昏睡不醒的孙卫兵突然眉头紧蹙,面部肌肉剧烈抖动着,最后拧出一个丑恶的表情。
“我要狠狠揍她,打断她的手,让她再也不能高考,拔掉她的牙,叫她敢讲我不爱听的,我要杀了她,把她剁成碎片喂猪,揍死她,再换个能生儿子的老婆。”
负霜早有意料,却还是气得咬牙切齿,她怒视孙卫兵,一字字挤出牙缝道:“最近几年你做过什么要坐大牢的事?”
她可不想从他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开始听起,也不想听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孙卫兵皱起的眉头慢慢放缓,面上渐渐变得安详,甚至还带出一抹笑意。
“……我偷看范双喜洗澡,还有丁艳艳,我偷了村头老李家里的银镯子卖掉了,隔壁大队的栓子的腿是我跟二柱一起打断的,村里的救济粮,我偷偷卖出去好几袋,我趁村尾的薛寡妇不注意,把她敲晕了,然后……”
负霜由衷感叹,这孙卫兵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妈的,能做这么多恶事,又蠢又坏,看着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