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她不会是看见他杀人吧?
沈清禾唇角弯起,“还不上,待会着凉了,有什么事儿擦干身子再说。”
沈清禾见他依然干杵着发愣,抬手擦掉他脸上血迹,“我说过,不管是非对错,我仍然会先站在你这边,一个叛主之人,换我也会如此。”
雨渐小,沈清禾拉他进凌云轩,找来干衣服,替他擦着头发,脱下湿漉漉的外袍。
霍元卿直愣愣盯着她看,她的小手触碰他,隔着布料传来炙热的温度,心中暗想:“能有心爱女子理解,此生也不枉白来,只要我有一息,当护之周全,不让其受任何伤害。”
待剩下乳白色里衣贴紧白肌时,身材诱人展现无疑。
沈清禾晃了晃头,抬眼看他,脸色依旧如抹了层口脂,无一不显露着羞涩,虽已是他的女人,可是她捅不破那张纸,“你……你自己换!我去给你熬些姜汤来!”
话刚落,不予对方反应,她便速转出去。
霍元卿思绪贸然被打断,回眸见她匆匆逃走的身影,才不由地勾出笑意。
半盏茶后。
沈清禾穿过通幽走廊,端着姜汤出来时,便碰见冷言从她身边失神般经过,换作往日会跟打招呼的,“冷言?你怎么了!”
看着冷言的身影继续慢走,她心知肚明而不明言,冷言定是有些喜欢春娇的,否则怎会为此伤感。
未触情史,断然不知心中之意。
“冷言?”沈清禾再次放高嗓音叫唤,几步上前拍他,冷言这才惊醒回神,即刻拱手,“沈姑娘!”停顿,忽地想到,“云阳公主,有何吩咐?”
“你怎心不在焉的!”沈清禾佯装满头疑惑,看他无心分神,表面却还是冰山模样,故意挑开话题,“白雪和无邪回来了吗?”
“没有。”冷言回应得及时,不作任何思虑。
沈清禾闻言白雪没回,她们走散了,以为白雪会回王府等她,思绪半晌,“看你也湿了,回去换一身衣裳,今夜你不必看岗,好好睡一觉!”
见他脸上毫无动衷,拍一拍他宽肩摇着头,“看开点,人之一生所遇之人,许是前世苦苦哀求、才求得今生如芝麻豆小的缘分。你们有过一面之缘,相遇,相识,爱慕过便已经够了,这叫有情缘浅!”
她望向外头的雨雾绵绵,墨云流动,“每个人自有她的难处,一旦完成使命,便会从你身边离去,万物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不过分时辰而已。”回头看,却见冷言一本正经注视着她,“有些东西拥有过即可,结果如何不必去纠结,错或对,由始至终,没有真正的答案。人亦如此,要朝前看,错过就错过了,把握当下才是。”
有那么一瞬,她无意瞧见冷言红了眼眶,却一直隐忍压抑着情绪。
许是他自己也不知情,已经对那个姑娘心动过,只是当你明白心意回首之时,那人却从你身边悄然离去。
冷言低垂着脑袋再次拱手,却没有话语。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箭步而来,但见到沈清禾略显惊讶,呼吸不均拱手,“云阳公主!”
沈清禾淡定从容问,“所谓何事这么慌张?”
那侍卫忙不迭应,“陈公公带着人来传话,说是太后点名要沈姑娘进宫觐见!这……即将要和王爷成亲,说想见一见您,叙叙话。”
“见我!叙话?”沈清禾拧紧眉梢,明显有些不屑地撩起唇角,恐怕没这么简单,作为元卿的继母,她们迟早会见面,现在也不是不可。
既然来事她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冷言!照顾好王爷,让他无需担心我,我会回来的。”沈清禾把手里的姜汤递给冷言,快步而去。
那侍卫跟随她一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