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长长叹了口气,这老白呀,什么都好,就是在女儿的事情上犯糊涂,一遇到白雪的事就跟脑子缺根弦似的,转不过弯,执拗地很。
秦师长摇了摇头,牵强一笑,他是个直性子,有事说事,不吐不快,索性就直说:“我作为他口中的伯伯,还不能说她两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人家都明确拒绝了,她还死缠烂打,你觉得这像话吗?
你知道家属院的人怎么说,他们都在说她轻浮,倒贴人都不要,还叭叭的往跟前凑,不要脸。”
白政委一听,这还了得,那她闺女咋办?瞬间就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诧异道:“那结婚报告你已经批了,不能再缓缓?”
只要压着报告不往上递交,不给与审批,堪称报告不见了,那这两人也就没法成婚,自家女儿就还有机会心想事成。
“秦伯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是太爱君哥哥了,这才情非得已嘛”
白雪在一旁哭得一抽一噎的,好不怜惜,要是定力不足的小伙子还真就动容了,可秦师长就是个大老粗,没那怜悯之心。
哭的感动天感动地,就好像是秦师长棒打鸳鸯生生把她和君临逸的姻缘拆散了一般,哭的那是个情真意切的。
秦师长冷嗤一声,也再不顾及和白政委的交情,直说了,“白雪你说这话害不害臊呀!不好意思,结婚报告在你们进来的前一秒,我就已经签好字审批了,现如今两人已是合法夫妻的关系,白雪你还请自重,自尊自爱。”
白雪一听此话,直接就犹如魔怔了般,拍案而起,使足了全力推开了白政委,疯魔般说:“就是那小贱人逼迫的,对不对?我不信,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更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抢走了我的君哥哥,我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话闭,怒气冲冲的打开办公室的门,跌跌撞撞的跑走了,白政委想出门去追,没来得及,就被秦师长阻止叫停了脚步。
“老白,白雪这也太任性了,你得担当起做父亲的责任,是时候该好好的管教她了,不然哪天给惹下天大的祸端,那你这一生的功成名就,全部都要葬送在她的胡作非为之下。”
白政委甚是无奈,抿唇牵强一笑,“我家也就这一个独生女,我婆娘把她宠的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说我可如何是好呀!”
话已至此,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他也说了,秦师长也就不再多言,他总不能替人家管教女儿吧!那可说不过去,人也会说他多管闲事。
白雪要去自讨没趣,不撞南墙不死心,那就让她去吧!
反正他可知道,君临逸和安宁俩人都是不好招惹的角色,在君临逸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护犊子得很,他看谁不顺眼不论老少,不论男女照打不误。
那就让她去撞的头破血流,尝尝人间悲苦,涉试人间险恶,该!
最后,秦师长还是语重心长的说:“老白呀!你也该认清现实,刚上头司令打电话过来特意叮嘱,他儿子的结婚报告不允许有任何差错,而且要尽快审批,他需亲自过目。
因此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你可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别让上面知道了,那你就是自讨苦吃了。”
“啊!你咋不早说,害我在这白白琢磨了那么久。”闻言,白政委一脸懊恼之色。
“你们父女两给我说这事的机会了吗?进来就开始连珠笔法的讨伐我,我招谁惹谁了,真是莫名其妙。”秦师长气笑了,没好气地怒怼了回去。
青山大队知青院,此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当中。
这天安宁在院子里拾掇菜地,忽然,虚掩的院门从外往内推开了,然后进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院子里就多出来一年轻姑娘和一个中年妇人,安宁听到声响不经意间抬头朝来人看去,不动声色上下扫视着两人。
她入眼看到的便是,姑娘外表单纯无害,神情怯怯的,犹如邻家小妹妹可怜柔弱。
看似柔弱不可自理风一吹就倒的姑娘,环抱着身旁中年妇人的手臂依靠在其身上。
而她手挽着的中年妇人颧骨突出,两条粗眉斜斜下垂,皮肤粗糙黯黄,嘴角轻扯要笑不笑极其的滑天下之大稽,她的笑容看上去看上去诡异的很尤为瘆人。
两人的眉眼间有些神似,看这样子两人很有可能是母女无可厚非了。
只见年轻姑娘娇滴滴的咬着嘴唇,两眼湿漉漉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只听她娇娇柔柔的开口,“安知青你好!冒昧打扰你了,我是队里的社员杨怀明的女儿名叫杨莉,今天过来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哦!请问两位有何贵干,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说。”听到此话,安宁来了兴趣。
她拍拍手扬了扬手上的灰尘,走到水桶边把手洗干净,没办法擦手,索性甩了甩手,哦豁,水渍溅到了杨莉母女两的脸上。
顿时母女两就拉垮了张如出一辙的死驴脸,杨母骂骂咧咧的小声嘀咕,“啊呸,就这还是大城市来的姑娘,客人来了都不说搬凳子请人坐,泡杯茶拿点点心什么的招待一二,读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人情世故都没学会,还真是没教养的小蹄子。”
见杨母越说越起劲,一旁的杨莉跺了跺脚,拽着她娘的手臂不满的加重了语调制止,“娘,你别说了,别忘了我们今天为何而来,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不然我跟你急。”
杨莉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娘也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就不拉着她来了,可不能让她搅黄了我的计划。
她要想有个城里的优质好女婿,最好能给我有所帮助,否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谁让她对我毫无帮助呢?
杨莉母女两的嘀咕声安宁一字不差的贯彻入耳,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媚了,看不出喜怒与否,似笑非笑的讥诮道:“说啥悄悄话呢?大点声让我也听听呗!我也好奇的很,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