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把她手脚上的绳子解开,视线转向别处,“把扣子扣上。”
姜沅忙将衣服整理好,她的手脚刚刚被绑住,因为挣扎,皮肤又白嫩,几道红痕,异常的明显。
陈妄在抽屉里找的医药箱,蹲到她面前,体贴的帮她涂药,抬眸望了一眼她的脸,发现她非常的平静,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陈妄还是感觉到她身体在细微的颤抖,她是在克制内心的恐惧。
帮她涂好药,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坐在她身边,手伸过去,迟疑片刻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没事了,别担心,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姜沅抬起头,脸色凝白如霜,说了一句,“谢谢你。”
没有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会不害怕的,她却在强撑,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这个样子,很令人心疼。
陈妄知道若身边是她亲近的人,她绝对会抱着痛哭,在心理上和法律上,自己这个前夫,都不是她能依靠的。
她是在自己承受所有的一切,陈妄想到成年后的自己,虽然进了公司,但屡次被亲生父亲刁难,又找个借口发配到国外。
面对所有的困难和不公时,他也都是独自承受,很多次都有些撑不住,想放弃,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要是有个人能和他一起面对该多好,哪怕几句鼓励的话。
人在遇到艰难时,确实需要有个人安慰,但若没有那个人,就只能自己撑着,这种感觉,陈妄比谁都感受深刻。
但他是个男人,心理会强大一些,可姜沅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她此刻一定很绝望。
陈妄放在她背上的手,用了些力,“难受就哭吧,我又不笑话你。”
情绪不发泄出来,会闷出病的。
姜沅本来还能忍住,被他这么一说,就有些失控了,眼泪就落了下来。
其实姜沅很少在人面前哭,就算真的难过了,她只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幽怨,她心理其实挺强大的。
只有在放松警惕时,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感,一旦情绪泄露,她很能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陈妄捏了捏她的肩,觉得差不多了,下意识的皱眉,“好了,可以了,我就随便说一下,你还真不客气,我要收费了。”
姜沅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陈妄真的很想抱她,但还是守住了边界,一本正经的说,“再哭,就淹了,给钱我去报个游泳班儿,姜沅,你是不是开污水厂了,这么能排废水。”
姜沅又给他气笑了,一个没忍住,就拿枕头,对着他的脸砸过去。
陈妄抓住了她的手腕,嘴里还说了一句,“没良心。”
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景天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悄然消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姜沅也一时愣住,慌忙把手从陈妄掌中挣脱。
陆景天身后的感应灯,也在此时灭了,他身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就这样隐匿在黑暗中,更显得神色讳莫如深。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缓步走了进来,放在餐桌上,语气平和的如春日阳光,“沅沅,这是家里的阿姨做的晚餐,都是你爱吃的。”
之后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两个人,视线落到姜沅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