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形的阶梯似乎永无尽头,经过了漫长的攀行,在某位大律师的耐心和体力都将耗尽之时,守望者打开了一扇门……

“你知道吗?”,瑞驰转身向宾,用左手尾指轻轻划过宾的面颊,并最终停在他的下巴上,“还真是个小帅哥呢~不要害羞~在得知子爵选择了你后,人家格外的开心呢~”,她就用这种姿势引领宾慢慢的退入门中。

“您说的选择——指的是什么?”,宾向后仰头,避过了这位守望的挑细,不过身位却未退缩,还是跟了上来。这并未招来面前‘引路人’的不满,瑞驰守望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并为宾递上自己的左手……

门后的空间,是一处类似于礼堂的所在,布置有高台,与常规礼堂不同之处在于高台下方——那里并非只有作为观众席的长凳,于俩者之间尚有一个不大的由砖石砌成的池子,此刻池中承载着一种红色的类似于人类血液的液体,但空气中却丝毫没有血腥气息,更多的是一种甜腻的香氛。

宾谨慎的用自己的左臂接住了她的柔荑,这是一种贵族中常用的婉拒的手段。

未得到肯定回应的瑞驰走上高台,并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家伙,在这里并不需要掩藏那份对于权力的渴望,更多时候,我们都将维系一种名为合作的关系~”

她拉开了高台上的幕布,在那后面,是占满整面墙壁的叙事油画,大致内容就像是高塔对外宣传的一样——他们信奉并为之服务的神祗,创造了整个世界,之后就于云端陷入了沉睡,直到再次被祂的仆从们唤醒……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宾的态度值得玩味,他将自己的身姿放低,先是向壁画中的那位行礼,后再转向了瑞驰,尽显谦卑,但独独没有贪婪。

“聪明的小家伙~你此次的目的不就是要从我这换取些什么嘛?难道~成为子爵并不是你想要的?”,守望者大人立于高台之上,向下俯视着他,“祂教导我们——凡求必先予~”

“请原谅我的愚昧,我完全不了解,那会带给我什么。”,显然,宾指的是子爵继承人这个身份。

“不错的技巧~权力?地位?财富?谁知道呢~总之是一些让他们趋之若鹜的东西~你马上要经历的这个仪式,正是走向那个位置,必不可缺的一环!”,她将目光转向宾放在一旁的鸟笼,使用了类似于‘牵引术’的术法,将它牵引到自己的面前,“此刻的我,就如掌握着它一样,掌握着你的命运……”

“祂赐予伟力的同时必也与您定了约,”,宾同样引用起高塔之上的箴言,用它给出了回应:“圣洁蒙约之人,必存怜悯,恩慈,谦虚,温柔,忍耐的心!”

“就说你不像表现出的般懵懂~”,瑞驰将鸟笼再次导引回原位。‘观察者’得以放松,它在笼中扑腾着,却无法发出声音,这得益于它之前的肆意,让瑞驰在城主府就领教过它的威力,使得这位守望第一时间就对它施放出‘禁言’这种小伎俩……

“这里不会有除祂之外的第三人,收起你的小心谨慎~身为这栋建筑的掌控者,在这场交易中,我希望你能首先亮出筹码~”,守望者大人散发着高位者应有的气势,之前的痴女形象瞬间消散……

“如您所见,我所有的早已呈现在您面前~”,宾再次将谈判中首次出价的权力传给守望者~

“不如这样~你娶了我可好?其实高塔并不反对神职人员婚娶~”,发现逼迫并不奏效后,瑞驰改变了打法~

“您是知道的——我的婚姻早已被父亲大人定下了……”,宾继续装傻。

“那并不是问题~只要想,我这里起码有上百种解决方案,甚至于连婚姻这种形式都无所谓,只要能有个孩子~不要再尝试蒙混过去!”,瑞驰似乎沉浸到她头脑中构想出的‘幸福’场景中,近乎狂热的对宾道:“一个孩子!一个我们的孩子!这还真是个天才的想法~就这么办吧~”

“呃…您确定?”,宾似乎被这个疯狂的想法震惊了,他慢慢后退,并最终被自己的鸟笼绊到……

“就这么决定了!你的长子,必须!也只能!是我们的结晶~”,瑞驰肯定道。

“起码要在我活着并成功继位的基础上吧?”

交易就是这样,在一方提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后,就是讨论细则了。

“这你放心,子爵大人很快就要结束他那璀璨但短暂的一生了~”,守望者大人很是轻松的说出这种耸人听闻的话语……

“之前你们的主祭可不是这样说的!而且……他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宾不得不提醒着这个疯女人。

“亲生?那并不重要~我们可以提前为他选择一口足够宽敞的棺材……哦~对了,挑个时间,干掉你那个愚蠢的妹妹如何?”

“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无情的某人附和了守望者提出的第二个建议。

“既然如此~就愉快的决定吧~”

瑞驰再次更换回那副上位者面具:“欢迎你,这位神之造物,作为行走,谨代表祂欢迎迷途的您重归麾下……”

高台上的她示意宾上前,在宾照做后,瑞驰用自己的双手轻抚宾的额头,并于那之后继续祈祷:“自创日起,吾等就需侍奉您,自创日起,您就必赐约予吾等,助吾等远离疾苦、远离痛恶。于此处、于任何处,必奉您……”

冗长的祷总有诵完的时候……

在那之后瑞驰用自己的双手牵引着宾一同走下高台,至血池,“迷途的终会返回,正如祂预见的……”,瑞驰示意宾,让他主动沁入其中。宾并非全无顾虑,但此刻也只得从命,仰面倒入粘稠的红色液体中。

“暂僭越,吾代您为这位回归的造物行洗,……”,瑞驰将宾的头按进液体,并继续祈祷……

“好了,仪式就算是完成了~”,在宾挥舞双臂忙着将头颅抬起的时候,这位守望者大人就潦草的宣布仪式结束了。

“我听说~受过洗的人,多少都会觉醒一些天赋术法。为什么我没有感觉?”,说来也怪,按照宾之前挣扎的程度,他的衣裤绝对不会干爽了,但,此时的它们却并未有任何被打湿的痕迹,似乎之前它们主人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般。

“那是另一种方法啦~你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他们这样吧?”,瑞驰指向了忽然推门而入的‘高塔之盾’。

高塔之盾——官方说法,他们是战斗主祭序列的后续晋升。但民间一直流传这样的‘谣言’:他们是被高塔洗脑后形成的神术‘傀儡’。他们能依高塔的指令行事,却对其余人或事物漠不关心,这其中甚至包括之前的亲人和朋友。

“发生什么事了?”,瑞驰看向未经她许可就行动起来的高塔之盾二号。

“蒙诏——将他带来,到吾身边——”,面无表情的这位冷冰冰回答道。

“小帅哥,看来你得自己离开了~记得我们的约定呦~”,瑞驰对宾抛了个大大的媚眼,“一直向下就可以了~”

“谨代表厄利亚感谢您为我本人做出的一切~”宾拎起了鸟笼,逃也似的蹿向了外面……

“‘他’?是谁?”跟随着高塔之盾向枢纽行进的某位守望者自己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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