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赠礼环节。
现场的人纷纷提着礼品给傅老爷子贺寿,人人热情洋溢,笑容不止,各种祝词说得天花乱坠。
起初傅老爷子还会应和两句,到后面只是点点头,到最后连头都不点,空洞的眼神,虚无地挥挥手让佣人拿走礼品。
看样子他并不喜欢今天的宴会。
苏若兮跟随着敬个酒就想走,脚还没来得及抬,黎曼姝喊住她。
“爸,她就是苏若兮。”
僵硬许久的傅老爷子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污浊的眼珠转了转,充满倨傲的凝视她,“你就是苏若兮?”
“对。”
苏若兮点头。
“满身风尘气,看着就不是清白女子。”
此话一出,在场宾客皆是面面相觑,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饶有兴致地打量苏若兮。
苏若兮保持着理智,很认真地问他,“傅老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我见过的人太多,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人。”
苏若兮一声叹息,面露失望之色,“原来是经验之谈,我还以为你出去玩的时候约过我呢。”
她这番话,让现场的人更是错愕震惊,有人敬佩,有人不屑,有人在看戏。
来这里的人除了跟傅家有交情,还有不少是奔着攀附的心思来的,即便人家看不上,也不敢对明目张胆讽刺家主。
傅老爷子更是气得胸口起伏,很快又恢复如常,眼神依旧锐利,犹如尖刺,挺直地刺向苏若兮,试图震慑到她。
“伶牙俐齿,裴宴,你看上了个好女人!”
傅裴宴附和,“爷爷觉得好,那就好。”
“一个两个都敷衍我,跟你爸一点儿也不像!”
傅老爷子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黎曼姝适时上来圆场,“爸,今天是你的寿宴,我们先不谈私事,免得影响心情。”
“知道会影响我心情,还请这么多人来,是嫌我不够烦吗?”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顾及现场还有那么多外人,怒气冲冲地斥责儿媳。
黎曼姝陪着笑脸,“你不是喜欢热闹吗?我想着人多,你会开心些。”
“一个两个我都不认识,有什么可开心的。”
老爷子看了一圈在场的人,都是年轻的面孔,跟他同辈的病的病残的残,想过来也有心无力。
“那我送你回去。”
临走前,黎曼姝向傅裴宴交代,“裴宴,你在这里招待客人。”
苏若兮看着她远去,感觉怪怪的,黎曼姝看着很迁就傅老爷子,他们的相处方式不像亲人,更像是上司与下属。
“诶,你没事吧?”
等人群散去,林泽州才敢上来跟苏若兮说话。
“如你所见,手脚完整,精神正常。”
苏若兮耸肩。
“你胆子可真大,敢那么说话。”
林泽州由衷佩服。
以前还奇怪她为什么能跟傅裴宴搭上关系,现在知道了,靠的是脸皮厚!
“他敢说,我为什么不敢接?”
她穿的是普通礼服,化的是淡妆,哪儿来的风尘气,肮脏的人都看什么都肮脏,仗着年龄大无所顾忌,凭什么给他留面子。
要不是见他半只脚踏进棺材,苏若兮还想跟他谈一谈,从哪里看出她的风尘气。
“他的话是挺过分,但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把人家的孙子给玷污了。”
苏若兮直勾勾看他,眼神带着杀意,“你说什么?”
林泽州当即认怂,“我在放屁,你别当真!”
苏若兮没再理他,巡视着在场的人。
傅裴宴身边围了不少人,沈清雅站在旁边,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远处的沈清雅若有所查,抬头往她这边看,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沈清雅笑了笑,明媚的笑容下,藏着胜者的得意。
无聊。
苏若兮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在会场搜寻,发现了个问题,“怎么没见傅裴宴他爸?”
这么重要的场合,连个面都不露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在凉亭上喝茶呢,亲爸的生日会都不来参加,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跟他爸关系不好,第二,可能身体真的很差。”林泽州接过话,“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刚才匆匆扫了一眼,那脸色比他爸还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