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那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人,一个个才抬起来。
袁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坐直身体,“二小姐三小姐,老身身子发虚,不能招待二位,让两位见笑了。”
宋时柔对袁老夫人福了一礼,“老夫人言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怡玫。”
袁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我听说,二小姐会些医术?”
袁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宋时蕴身上。
宋时蕴微微欠身道:“是,我略懂一些皮毛,便斗胆过来看看。”
袁老夫人神色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麻木和疲惫,“那就有劳二小姐了,我身子不爽利,就不陪二位一起去看了。”
袁老夫人说完,向身边的婆子,吩咐了一声,让婆子带宋时蕴和宋时柔去看看怡玫。
“如若二小姐能够治疗怡玫的病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这婆子就是了。”
宋时蕴应了一声好。
婆子对宋时蕴和宋时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宋时蕴和宋时柔,离开了正厅。
婆子带着她们,绕到后院,很快就来到了一座绣楼。
绣楼里面,一片灯火通明中,却什么声音都没有,透着一片死寂。
空气中,全是汹涌的阴气,以及浓烈刺鼻的药香。
宋时蕴环顾四周,除了笼罩在袁家上空的阴气外,却没有看见其他东西。
这么浓重的阴气,应当是一个很厉害的邪祟。
那东西现在应该还在袁家内。
如若不在袁怡玫这里的话,那只怕是在袁大儒那里……
“宋二小姐,三小姐,小姐就在里面,两位请。”婆子此时已经带着宋时蕴和宋时柔,走到袁怡玫的房门口,微微将门扇推开一条缝来。
宋时蕴向她道了一声谢,便和宋时柔一前一后走进去。
屋子里,只有两个丫环,守在床边。
婆子跟在宋时蕴和宋时柔身后走进来,跟那两个丫环简单地说了一声。
两个丫环闻言,起身向宋时柔和宋时蕴行了一礼后,便让开路来。
宋时蕴和宋时柔这才走到床边。
袁怡玫躺在床上,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浑身是汗。
双手放在胸前,紧紧地握着双手,浑身都写满了不舒服。
宋时柔看见袁怡玫的模样,心里一紧,立即看向丫环,“怡玫下午服了药,不是好些了吗?怎么又变得这么严重?”
她下午在这里,陪袁怡玫服用过汤药,她明明记得,袁怡玫的情况没有那么差的。
一个丫环低下头,道:“回三小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小姐服用完汤药后,是有些退热,但是三小姐刚走后不久,小姐身上的热便又起来了,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
宋时柔立即担忧地追问道:“那,有请大夫来看过吗?”
丫环回答道:“已经请过大夫了,可大夫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只说可能是晚上风大,小姐又着了风寒,才会如此。”
“大夫人呢?”宋时柔闻言,不由皱起眉来。
丫环道:“大夫都在老爷房中,老爷的情况更糟糕,所以都留在了那边。”
袁家现在上下,是彻底乱了套。
袁大儒的情况,比袁怡玫的情况更差,袁家请来的那七八个大夫,此时便都留在了袁大儒的房中。
从那些大夫的只言片语来看,袁大儒的身子,恐怕撑不过今晚。
这消息一出来,袁家上下更乱了。
袁家没有什么官职,就是普通的耕读人之家,家里全靠袁大儒撑着。
袁家上下自然不希望,袁大儒出什么问题。
他们只能根据轻重缓急,将大夫都留在了袁大儒房间里,无论如何还是希望,大夫能够保住袁大儒。
宋时柔听见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袁大儒年纪大情况更糟糕,袁家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