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到粥的人开始在城外闹事,城内城外乱做了一团。
秦家的粥铺因为混乱被毁,剩下的几口袋米粮被哄抢一空,独木难支之下只得撤下。
打着县衙招牌的粥铺也是毁于一旦,刘正和知晓的时候,也无能为力了,因为筹措的一千石米粮已经空了,要知道这是一千石啊,足够一万难民吃上一个多月的口粮。
可是现在空了?这才过了多久?有没有二十天?
“你们怎么办的事情、一千石的粮食十多天就见底了?你们是喂猪吗?”刘正和破口大骂,丝毫见不到人的儒雅了。
主簿不屑的瞥了这家伙一眼,就在昨天,他送了一整套的金首饰给刘正和的夫人,刘正和那个时候态度可是好得不得了,还说最近的金子挺便宜,还想囤一些!
粮食怎么空的,大家心知肚明,可这公堂上却没有人说话。
县衙的状态就是无力维持事态,仅仅能靠衙门差役来维持城里的秩序,至于城外,关上门啥也看不到。
被农民视为身家性命的田产,这个时候开始出现在市场上,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成交,就这还没有多少人出手。
黑市的粮食价格升高到三百两银子一石的价格,能吃得起饭的人越来越少,城外的道路上已经开始横陈着瘦骨嶙峋的尸体。
秦府的门前,出现了一群叫花子,这些叫花子都脏兮兮的,身上穿的破布烂衫,一股馊味离得多远都能闻到。
紧闭的大门被一个小个子的孩子扣响,一声声的闷响惊动了秦家的家里人。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剑走偏锋,冲击秦府。
幸亏秦家的护院得力,将这些人尽数击杀,这才保全府内安全。门口的响动,让一些护卫闻声就拎起了武器,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秦家围墙的各处。
只要有人敢翻墙,他们就用手里的刀剑将对方挑了。
秦奋做好了准备才在门后叫道:“何人敲门?”
秦尚忍着身上的恶臭,气鼓鼓的喊道:“你家少爷!”
稚嫩的声音带着奶腔,这声音让秦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少爷?难不成是小少爷?可小少爷不会说话啊,抱着紧张的神情打开门,如果是小少爷的话,那应该是干净整洁,看起来如同金玉雕琢的小孩,嗯?
脸上脏兮兮,鸟窝一样的头发,衣服黑不溜秋的在地上拖着,身上的味道像是在茅厕里刷过一遍的难闻。
怪不得会说话,原来是有人冒充,秦奋的脑子里直接脑补出所有的真相。
“呔,何方毛贼,敢冒充我家少爷!”秦奋举起手里的剑质问道。
闻言,四周那些护院紧张的不得了,一个个眼睛都瞟着头顶上的城墙,生怕漏掉哪个方位。
秦尚黑着脸,凭借他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认出来,那才有鬼了,不过他还是说道:“秦奋,你是不想吃我烤的鱼吗?”
烤鱼?秦奋想到了那个钓鱼非常神奇的小少爷,顿时眼中射出一道兴奋的神色:“你真的是少爷?”
秦尚点了点头,说道:“给我们准备一些热水和衣服,我们逃回来很不容易。”
这些事情秦尚这个护院自然不会做,府里的那些下人们立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秦奋立马抛开秦尚他们,跑进后院对秦礼和秦仲报告着这个喜讯。
只有一个疯道士坐在屋顶上,眯着眼笑看下面的风景,一切都如卦象所示,舒服的伸个懒腰晒着太阳低语:“回来了,证明要开始了,呵呵,这天下终究是要迎来了另一番风景。”
“贫道的道门终将超越以往,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师父,你没想到吧,我们的道门最终的理念要实现了。”
小少爷回府的消息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府里,秦礼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一脸紧张的在门外等着。
弟弟在里面,这个消息比什么都让秦礼感到高兴,感觉也有些不真实,那个弟弟真的回来了。
连日来的不顺心都在这一瞬间被吹散了,什么县令,什么粮食都不重要了。
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将弟弟抱起来看一看,可里面传来的女孩子声音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据下人们说,秦尚叫那个女孩子姐姐。
秦礼心里诸多疑惑,此时只能埋在心底,也许只有等弟弟出来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