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颠了颠手里的扫帚,说道:“生命不是只有人一种形式,你我是活着,树木也是活着,我们需要吃饭,花草树木需要吸风饮露。”
“在生命这个天平上,你我与这些花花草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路菁禾眼睛有了亮光:“你这说法倒是新颖,也特别的大胆,我倒是越来越好奇,商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尚微微一怔,对方这是咬定了自己不是说法中的那样?
若真是如此,对方何必留我进府?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从脑子里跳出来。
“小姐说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你家的一个下人罢了,哪里有什么人样子?”秦尚面不改色的说道。
“行了,你那一套就不要在我这演了,”路菁禾捂着嘴笑道:“就算是你把天说破了,本小姐也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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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这副生面孔,最初的目的地应该不是陆宋王城吧?”
路菁禾话风一转,“你一开始的目的地是北归城,只不过误打误撞跟着我进了陆宋王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尚知道自己肯定是瞒不住的,将扫把放下,拱手说道:“服了,没想到路小姐看的这么透彻,不过某自觉没有暴露过破绽,不知道路小姐是如何判断我的目标是北归城的?”
天上的太阳有些倦了,将炙热的光芒缩到云彩的后面。
微微吹起的风带起夏天的节奏,沙沙的声响弥漫着起起落落的蝉鸣。
路菁禾的青丝被垂落在了额头,她轻轻的撩起头发,看着下面的人说道:“我从小到大的直觉很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绝对不简单。”
这个结果是秦尚从来没有想过的,苦笑着摇头道:“真是可怕的女人第六感!”
“第六感?”路菁禾不解的问道:“那是何物?”
“额?”秦尚一时之间还回答不出,毕竟那是后世才出现的名词,当即解释道:
“五感,指的是眼(视觉)、耳(听觉)、鼻(嗅觉)、舌(味觉)、肌肤(触觉)。第六感的话,就像是你说的那个直觉,你觉得那个对,并且准确度非常高,那么可以俗称为第六感!”
路菁禾反复咀嚼了几次,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大明朝学的东西吗?都是我没听过的。”
秦尚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大明朝的风气怎么样相比你比我清楚,就这离经叛道的学问,不被拉出去杀头半小时就怪了。”
“这么说,你不是从中原来的?”路菁禾的直觉很明锐。
秦尚点头,说道:“我来自鸡笼山政权,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住在孤悬海外的荒岛上。”
“鸡笼山?”路菁禾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忽然间想到前几年发生的一件事情。
顿时忍不住,‘咚咚咚’的提着裙子从楼上小跑了下来。
接近中午,到底是闷热了些,到了近前,秦尚都能看到对方额头上那细密的汗水。
‘知了!知了!’
一声声的蝉鸣回旋在长空之上,偶尔一两只鸟儿从树枝上飞跃而起,震荡的枝丫晃悠。
斑驳的光线也因为那叶子的晃动,路菁禾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面对秦尚她得抬着头:“你们是不是打败过佛郎机人?”
“自然,”秦尚微微昂起头道:“鸡笼山是大明的土地,即使没人居住,那也是国土。我等虽不在大明治下,却依旧以国人之名自居。”
“但凡侵占我汉家江山的敌人,我们只有一条准则,虽远必诛。”
“你这人好生复杂,一边不效忠大明,一边却在维护大明。”路菁禾弄不懂男儿心里的豪情,却对对方的话产生了质疑。
秦尚看了对方一眼,说道:“这有什么的?我们之所以建立鸡笼山政权不过是和大明的观念不一样,但是我们却留着同样的血,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路菁禾这下子听明白了,擦了擦从额头上留下的细汗:“我挺佩服你的,听完你的话,我有些理解那些夫子们所说的侠之大者的意思了。”
“不过,我有些对你们的鸡笼山政权感兴趣了。”
秦尚微微眯眼,这是要进入正题了吗?
秦尚:“你想要什么?”
路菁禾:“你想做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之后,两人四目相对,倒是默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