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路追杀

人间一如既往的热闹。

金戈坐在客栈的上房里，桌上摆放着下酒小菜，桌角的大酒坛子已经半空了。看着窗外的晚霞，金戈举起桌角的酒坛，满上酒盅，一口饮尽。

自从醒来，他面对的就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权利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只想活着，没有束缚，没有压力的自由生活。可惜他出现在乱世，他只能无所畏惧的站在他的敌人面前，不能退缩，一退就是万丈深渊，自己只会万劫不复。现在的他高高在上，看着俯首称臣的众人，他没有大权在握的满足和快乐，他只有孤单和空虚。他远走千万里，只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明白过去，才能更好地拥抱未来。

夺取龙息丹，他不后悔。任何与他过去有关的事，他都不会放弃。

一盅接着一盅，他自饮自酌。很快，月落中天，月光普照大地，从窗外透进的月光将房间铺满了一层白霜。

金戈拿起酒坛倒酒，发现酒坛已经空空如也，一条小青蛇顺着酒坛的坛口滑落在桌上。有点迷糊的金戈，不敢置信的看着它，心里念叨着：“到底是果子酒还是蛇酒呀？”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小蛇，它软塌塌的，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又用手指将它捻起，来回摇晃，还是纹丝不动。他放下手中的小青蛇，看着它静静地躺在桌上。

他揉揉发胀的脑袋，决定不再理会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脱去外衣，放在床边的木头衣架上，又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倒头呼呼大睡。

这时外衣的衣袖里，龙息丹金光又是一闪。

朦胧的月光依旧铺洒在房间里。一阵风吹过，桌上的小青蛇微微动了动，转眼间一个青衣少女迷迷糊糊的向床边走去，躺在床上，拉扯着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一切又都归于平静。月光依然还在，只是桌上的小青蛇没有了踪迹。

床上的金戈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摸摸身上空无一物。他顺手摸到了被子，扯住被子往身上拉。他拉了好几次，被子却纹丝不动。金戈忍着眼睛的酸胀不适，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不明物裹着被子，像一团球，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

金戈一阵错愕，迷迷糊糊之间，顺脚将它踢下床。自己坐直了身子，探头细看。这时被子散落在地，先是一缕乌黑的青丝露出来，然后更多的青丝显露出来，最后一张少女的脸也暴露了出来。

金戈吓得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子里清秀白皙的面容，使劲的回想是怎么回事？酒后的他，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他傻呼呼的发了一会呆，然后环顾四周，终于发现桌上的小青蛇不见了。

金戈嗖的一下，爬下床，来回在桌子旁走动，翻翻酒坛，看看桌底，搬搬椅子，甚至趴在窗口，向外张望，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搓搓自己的脸，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终于接受了事实，他偷了一条小青蛇，而且是化成人形的青蛇。

一筹莫展之时，金戈看见熟睡中的少女，红红的脸颊，嘴角上扬，娇憨可爱。他忽然不再焦躁了，面带微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轻手轻脚地将少女抱起，慢慢的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缓缓地在床沿躺下，背对着少女。

房间终于又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月光下，他们都露出甜美的睡颜。

锁龙窟

锁龙窟的变故让苏木久久不能释怀。祭坛上雕刻的字，他看的清清楚楚，那是降龙符。四条铁索泛着金光，那是消灵索。此索曾听师傅提起，因为它的法力霸道，所以他记忆犹新。被锁之人，灵力会慢慢消耗，直到油尽灯枯。

那人的胡言乱语让他心情澎湃。难道此人与自己的应劫之人有关联？

师傅曾经说过，他是背负着因果而生，要找到应劫之人，化解因果。

何为因果？他不想明白。他清心寡欲，看淡生死，只想提升自己的法力，斩妖除魔，道，天道也。

所以阻扰自己求道者，杀！

可是在锁龙窟，看着龙息丹漂浮在面前，他犹豫了。他的心在颤抖，手在颤抖。他想大声说都是胡言，他想一掌拍碎它，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僵立着，久久的看着它。

他在心中大吼：“打碎它，打碎它，打碎它。”终于他的手不再颤抖，他挥出灵力向它拍去。

当灵力将洞壁打出窟窿时，一声巨响后，他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山洞中飞尘乱舞，石块乱飞，却找不到龙息丹的踪影，再看身边的金戈也无影无踪。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你的执念才有的劫数，这一切是你求来的。”话传入耳，苏木茫然的看着他。苏木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他想听明白他的言语。可是一切徒劳，花白的乱发遮住他的表情，无声的回应表示他的肯定。

苏木不想再逃避，不管龙息丹会带给他怎样的经历，他的过去又给他怎样的宿命，他还是他，他是苏木，一心求道的苏木。想到这里，他化作白影，追杀出去。

苏木捕捉着金戈的气息，一路向前飞去。斩杀腾蛇已经让他消耗太多的灵力，渐渐地离金戈越来越远。苏木没有放弃，他跟着金戈留下的蛛丝马迹，飞落在大言山。

他看到折损的枝桠，草地上歪倒的杂草。他确定方向，一边走一边观察，小溪边的脚印，枯枝刮落的丝丝黑线，指引着他走到了一道悬崖。阵阵酒香散荡在空气中，丝丝果子的香甜在鼻端漫溢。他很快发现了峭壁上一个洞口，他纵身一跃，进入洞中。

石洞里，满眼的狼藉，四分五裂的石块，洞壁上大小的窟窿，杂乱的碎石，破裂的酒坛，散落下的酒水滴滴答答。他环顾四周，没有再感受到金戈的气息。他不再停留，腾空飞起，继续向前飞行。

漫无目的的飞行太耗损灵力了。苏木悬浮在空中，闭目用灵力感受魔力的存在。忽然，他在前方感受到一缕黑气，睁开眼睛，他收回灵力，向黑气的方向飞去。

飞过几座云雾环绕的山峰，一股黑气突然向他迎面扑来。瞬间，黑气化作一张黑色的大口，想要将他吞没。苏木始料未及，抬手一个灵力光波向它撞去，砸碎了黑色的大口。丝丝缕缕的黑气慢慢散开，接着很快，黑气再次聚拢，化成黑色光波又向他冲来。苏木凝聚灵力，将自己的灵力化成一个光罩，阻挡了黑气的进攻，当灵力光罩与黑气碰撞时，他感觉到黑气里包裹了无尽的死气，怨气，甚至杀气。

苏木脸色大变，凝聚更多的灵力，强行推散了黑气。不等它再次聚集，他用灵力光波不断地打击分散的黑气，直到黑气全部消失不见，他才停止攻击。

苏木看着晚霞铺满天空，灵力的消耗让他很疲惫。

想着今日的种种，苏木面沉如水，难道这股黑气与金戈有关？

沟壑之中，他已经和腾蛇连战了三天三夜。金戈刚在附近出现时，他就发现了。是敌是友？他不能确定。所以他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只是他攻击腾蛇的速度加快了。

金戈的壁上观，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他只想速战速决，结束战斗。

腾蛇的垂死挣扎，在他意料之中，但是金戈的出手相助，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魔都金戈，一头金发，手握大斧。让他想到了魔都金发魔尊，勇战群雄，统一魔族。他的名字引起六界轰动。

就在天界惶恐不安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魔族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依然避世而居，安居乐业。

金戈的友好，他是能感觉到的。所以锁龙窟的抢夺龙息丹，让他甚是费解。

如果这个黑气的袭击也是金戈的安排，那么他意欲何为？难道是魔族的阴谋？这一切疑问只能找到金戈，才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