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何处逃过来的?”
回去妙华庵的路上,紫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个叫姚三妮的姑娘聊天。
姚三妮知道薛扶泠等人是在救助自己,当然如实相告。
原来,这姑娘看着小,其实已经十五岁了。
因为长年累月的吃不饱,所以才看着瘦小,像十二三的。
她口中的北方,也就是兴州府那一片,所遭受的雪灾比薛扶泠这些人想象的还严重。
大雪压塌了屋舍,压死、冻死和饿死了不计其数的人。
“兴州府距离京城甚远,怎么想着逃来这里?”
“家里的人都没了,只能漫无目的的跟着走,一路乞讨才过来。”
主仆两个听见三妮说的,俱是沉默好一会。
那姑娘再如何坚强,说起这些,眼泪也流个不停。
薛扶泠两个也不敢再问姚三妮的伤心事。
只暗暗道,今岁冬天比往日都冷,却不想,兴州府的好多百姓连这个冬天都没挨过。
三个人沉默着,沿着来时路回去。
秦婉和珞嫂子早已经交谈完了,见薛扶泠迟迟不回来,正准备差人去找薛扶泠。
见她回来,身后还跟着个乞儿似的姑娘,不免也好奇几分。
薛扶泠自然将见了阿娘那段隐瞒了去,只说是路上偶然救的。
既然相看,薛扶泠少不得侧面打听一番。
晓得秦婉满意齐如倩,心内也不免慰藉几分。
“你总捂着脸做什么?”
秦婉见薛扶泠手上的动作,疑惑道。
“嗐,只怪我光顾着看梅花了,不晓得树枝低垂,刮到了脸,只不好意思叫你们瞧见呢,偏你眼尖。
薛扶泠知晓自己脸上的痕迹瞒不住,也早想好说辞,半嗔一句。
秦婉果然见那露出来的皮肤红了一片。
一边笑话她,一边又支使丫鬟拿来个极好的膏药给她擦伤口。
珞嫂子见了,不免心中赞叹秦家人没架子,更满意几分。
待到众人回程,也看到了前来接嫂嫂归家的秦七公子秦坚。
小辈两个隔着几个长辈,竟也算是相见了。
齐如倩匆匆一瞥,便红了脸,低下头,顿觉心跳如雷。
秦坚也是如此。
只他男人家,也是生意人,到底脸皮厚些,叫人瞧不出面上的异样,行动上却不免殷勤几分。
见和女儿相看的男公子容貌俊秀,谈吐得体,珞嫂子喜得直在心中念佛,不免更加感激薛扶泠这个做媒的。
秦婉也是七窍玲珑心。
端看小叔子的做派与往日不同,只觉这件事已然成了八分。
婆母早逝,只需回家告知公爹长辈等人,想来不日便会有新喜。
齐、秦两家住宅不同,自然也不顺路。
分道扬镳之后,薛扶泠也侧面打听了珞嫂子的意思。
知晓两家意思明显,只等着后续如何,她也算是放心了。
“贵人,可怜可怜我们吧,好几天没吃饭了,只求赏些东西给我的孩子吃。”
马车正行驶着,外面却传来一道女声。
因着薛扶泠在庵中耽搁多时,便想着赶近路回家,所以才未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