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没想到,自己这宅子里来的第一个人不是齐行度,不是兄嫂父亲嫡母,不是邵澈,而是二姐薛娆。
见到生人来,金乌“汪汪”叫个不停,被孙婆子牵到后院去避人。
“二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薛娆没说话,就着丫鬟的手,径直往里走,倒像是自己的家。
“上茶。”
吩咐忍冬一声,薛扶泠拿过枳实手上的帕子擦了手,将衣袖放下。
她刚才在院里栽花,所以此刻有些散乱衣冠不整。
“你过的倒是惬意。”
薛娆面上冷淡,眼神却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
眼神流转到薛扶泠身上穿着麻布的料子,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
“又不是没嫁妆,穿的像个破落户似的,你不嫌丢人吗?”
薛扶泠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有些错愕,但也不想解释。
“二姐姐过来,可是家中有什么事?”
薛扶泠不想和她拌嘴,索性开门见山。
“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跋扈凶残,将齐行度砍伤后又逃走,是不是真的?”
“不是逃走,是与他和离,再无瓜葛。”
见薛扶泠没反驳伤人,薛娆眼中神色复杂。
“和离?”
薛娆神色一顿,眼底闪过什么,闭了闭眼,才道:“父亲被你气的病了好几日,你可知道?”
说起这个,薛娆面上有些薄怒,但还稳得住。
“二姐姐是来劝我回家的?”
兄长和嫂嫂在信中已然说过薛父暴怒的事情,却没说生病,想来薛娆是诳她的。
薛扶泠现在只会相信薛策和曹氏,两人叫她安心待在这里,有事会来告知,所以,她比谁都稳得住。
“……你姨娘已经去了昌平县主的家庙了。”薛娆顿了顿,却说起了别的。
薛扶泠正要高兴,却看见孙婆子带着两个仆妇进来回禀。
“二姑奶奶,那些东西都挪进来了。”
薛扶泠正疑惑,又见薛娆面上不自在的低头喝茶。
“是我们奶奶给三姑娘送了些吃穿用物,怕您在这里受苦呢。”其中一个仆妇面带殷勤的上前回禀。
“咳咳……”薛娆被茶水呛到,“谁怕她受苦了?”
想起什么,薛娆又梗着脖子道:“你胆大包天,伤人后跑了,什么都不顾,万一死在外面,丢的是薛家的颜面,我……我是来看看你饿死没的。”
薛扶泠反应过来,心底浮上感动,笑着走到她身边,“那姐姐看看,我饿死没?”
“哼!”薛娆轻嗤,嘴里没好气道:“你自小的顽强,哪会……”
说起小时候,她又顿住,回忆起年少不知事,心底更生了不好意思,只将话又变了。
“齐家是将军府,只怕薛家还对抗不了,若是他们不要脸跑到家里要人,发现你不在,更不知要编排你什么?”
薛扶泠闻言面色冷凝,眉间紧蹙,问道:“他们去家里了?”
“嗯。”
薛娆淡淡应一声。
她今日是带了母亲给的任务来的,要遵照齐家的意思,将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