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老太太传了话,说是体谅顾氏怀孕辛苦,让她一同入座。”有个穿绿的小丫鬟过来传话。
有了这话,薛扶泠顺理成章的叫丫鬟替顾轻虞添了座位,省的上头齐行度整个宴席间时不时差人过来问候两句。
其他三个妯娌交流过眼神,都暗自庆幸今日没带着房中姨娘过来,不然只怕更给这位妯娌难堪,便各自用饭,只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薛扶泠身旁坐着的邵惜兰漱完口,自来熟地与这个表嫂搭起了话。
“多谢嫂子安排得当,听我们跟来的人说,已经为哥哥将柏清轩收拾出来了,只是劳烦了嫂子为哥哥的事情操心。”
“都是自家人,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盼妹妹在这里住的安逸。”薛扶泠没想到这个姑娘倒是活泼的,笑着放下银箸,不再进食,与她搭讪两句。
那姑娘见薛扶温柔应答,当即话密了起来,又兴致勃勃的跟薛扶泠说了些家乡潍州的人风趣,好生热闹,两厢算是得宜。
如此,席间也无别的事情发生,这场小宴也算是结束了。
因着好不容易东西两府人物这般齐全,老太太原就爱热闹,当下来了兴致,又命人在暖阁煮了茶,叫这些小辈们一起去说说话。
薛扶泠陪着用了盏茶,便跟着姜氏去了广庆堂,那里是齐家后宅的议事厅,往日婆媳两个在这里管家理事。
“往日瞧你悟性极好,怎么今日倒像是个木头?”刚进了广庆堂的正堂,前头的婆母姜氏便没头没尾的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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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堂中还未有管事来应卯,身边都是亲近之人,薛扶泠却惊得脸色微红,“母亲这是何意?”
姜氏对她向来和善,从来只有笑颜,连重话都没说过半句,此时突然发难,怎能叫人不忐忑?
“那顾氏这般明目张胆霸占着度儿,你才是他的正室,怎能叫她事事都冲在前头?”姜氏言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刚才在席间她没说话,就是不喜欢那个顾轻虞,自小的不喜欢。
那丫头小时候心高气傲瞧不上齐家,也瞧不上度儿,如今倒是巴巴的上赶着来做妾室,平白的叫人恶心。
原来如此,息事宁人难道不好吗?
薛扶泠心里这般想着,只是面上自然不能这般回复。
“她是夫君带回来的,如今又做了他的妾室,更有了孩子,今日也是她的喜事……”
“呸!什么喜事?说出去别叫人笑掉大牙了。”姜氏轻啐一口,将薛扶泠的话打断。
她也是性情中人,当即就发作出来,扯着嗓子道:“说句不好听的,度儿与那顾氏,直叫我恶心。
你听听她今日说的什么‘已有一月有余’,说明两人早有了首尾。
好歹也是世家姑娘的出身,无媒苟合做下这等不知廉耻之事,敢情她的教养礼法竟是随着抄家被抄走了?”
姜氏越说越气,当初丈夫醉酒定下薛氏,她还暗自欢喜了好一阵,只要不是那顾家的,就比什么都强。
她可是看得真真的,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全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