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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几日您到底是去哪儿了?”
今日一清早,白露就拽着赵霜雪上下给她装扮一番。
此时她左右拾起梳妆匣中,那些崭新到明显没有用过几次的绒花发簪,犹豫比划着今日面对请安凡人众多美人时,要用哪个比较好。
立在后面一步的蒹葭姑姑,拿来一只尾端形如弯月的玉簪递过去。
这根发簪看似不起眼,但做工精细,气质又很配皇后娘娘的出尘,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白露感激地看看沉默的蒹葭,然后拿着玉簪妥帖地挽好赵霜雪的乌发。
“还有那宋家女……”说到第二件事的时候,白露的声音明显压低了,“怎得许久都不曾再在后宫里见到她?”
赵霜雪难得起身如此之早,眼下坐在铜镜面前时还昏昏欲睡,任凭白露和蒹葭折腾自己梳妆打扮,实际上,她本人只想闭上眼就这样再度进入梦乡。
所以,听到白露的问题时,她迟钝了好片刻,这才微微睁开眼睛,语气懒散地回答:
“宋洛河?”
“她最近的确不会回宫了,现在整日在翠山挖土做苦力。”
想学锻造之术,夏荷教宋洛河的第一步,就是跟着她到处认金石土块的品种和功效。
白露:“啊?”
蒹葭明显想得更多了些。
她想起翠山是先帝在位时,宫人们私下默认翠山道观便是后妃流放之地,十几年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妃子,在先皇后的迫害下,被迫到了那地方受尽磋磨而亡。
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平民皇后,竟然还有如此心计和手段,在宋家刚倒台的时候,就能让那宋家嫡女去翠山道观?!
蒹葭拿着发饰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
白露没能想到内里这些弯弯绕绕,她从以前就觉得仙子娘娘无所不能,不管什么难题到她手上,也是手到擒来就能解决。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她为赵霜雪簪好最后的发饰,最后满意地说道:“好了!”
赵霜雪才打了个哈欠,板着张脸,半梦半醒地坐在了长安殿正殿最上首的位置上。
她真的很困,希望今天这场所谓的请安,不要浪费她太多准备去睡回笼觉的时间。
长安殿正门被宫人们缓缓推开,明媚的日光跃进屋中,随后是诸多美人们或是笑意盈盈,或是恭敬不足的请安声。
“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人齐声跪拜。
先皇后与先帝早已在北蛮人铁蹄入京的时候,双双离世,那时后宫中唯一的“胜者”是如今靖王生母太妃,不过她自打天子登基后,就主动请愿去了城郊的翠山道观,并没有留在宫中享福。
也就是说,如今的后宫中,明面上只剩下皇后一家独大,随后是柳淑妃傲视群芳。
此时,不少美人微微抬头,看见身着华服,出尘无双,坐在正中的皇后,以及落座下手一位,同样华光耀人的淑妃时,大部分人眼里都闪过一丝羡慕与嫉妒。
赵霜雪眯着双眸,看着眼前一群如花似月的美人头顶,被各色精美的衣饰照得有些恍神。
直到下方好些人已经在心底惴惴不安地认为,这是皇后给的下马威时,她才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的思绪逐渐回笼。
“随便坐。”赵霜雪淡淡说道。
她越是语气不咸不淡,下面的一众美人反而心神不宁,越发拿不定主意。
一时间整个长安殿都像被数九寒冬的冷风冻住,听不见丝毫声响,也看不见任何人动作。
赵霜雪抬起眼皮。
其中一名才人刷的一下就坐了下去,动作快得简直像是有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完全来不及顾及动作的优雅和端庄。
她这么一坐,其他人也丝毫不敢吭声,顶着无声的巨大压力,也纷纷就近找位子迅速坐下,整个场面安静和谐得简直有些过分。
柳漪神色僵硬地喝口茶,就算原本想说什么,此时也很难开口。
直到赵霜雪睡醒后的愣怔消散得差不多后,她终于在满堂的寂静中开口说话。
“没事就结束了。”
站在她身后的蒹葭忍不住眼角一抽,心想,哪位皇后的请安是如此潦草就结束的!现在不好好立下规矩,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到皇后的头上!
只不过她这样一说,反而有极少数几位看不起她来历不明出身的才人动起了心思。
其中一位明眸皓齿的姑娘抬起头来,声音清朗地问道:
“娘娘,再过不久便是中秋佳节,不知该准备什么好……”
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赵霜雪是否对这件事有所准备,以及最重要的是,陛下是否会来后宫。
只不过赵霜雪哪里关心过这些。
她理所当然地看向柳漪。
她一度想把凤印直接交给柳漪保管,虽然后者打死也不愿接受,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也都是她在操心。
赵霜雪和贺陵,一个心扑在西海魔渊邪祟之事上,另一个则忙于安稳朝政,安养民生。
等了片刻,没听到柳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