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女儿错了,难不成是在质疑太后娘娘武断?”
薛栊以及在座的除了薛策之外,俱是被薛扶泠的话惊到了。
他们哪里知道薛扶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还将齐行度一纸状,告到太后娘娘面前去了。
更不知的是,太后娘娘居然能去管将军府的事。
万氏眼带询问的看向长子,见他点头,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们不知道这茬事,想来便是太后娘娘没叫声张。
有了这天下最尊贵女子的密旨,万氏心中也替薛扶泠放下心来。
“厨下的早饭好了没有?”
一早便等在此处,众人都滴米未进,万氏便冲着曹氏示意,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渐渐消散。
趁着等饭间隙,万氏又对着紫竹和孙婆子等人叫先去看看给薛扶泠准备的屋子有无错漏。
“劳母亲记挂,扶泠实在难安。”
想起嫡母和兄嫂的好,薛扶泠柔柔笑言,“扶泠意欲在家中清修,屋舍等地,母亲不必费心做闺中装扮,只简素就好。”
她和离回来,已然是带累家中声名了。
兄长仕途正好,薛简和侄女蕴姐儿还未长成,薛家没有家庙,她也不能自请去外面的庵庙清修,只能做此打算。
如此,偏居一隅,方可缓一缓世人骂声。
“你想清楚了?”
万氏还是一如从前,淡淡的回应,并无惊讶之态。
“扶泠多谢母亲成全。”
闻听这话,薛策和曹氏本想着劝一劝,只薛栊撇着嘴。
“就这么办。”
待众人用完饭,薛扶泠被忍冬背着回房,又看见含翠欢喜着迎上来。
万氏身边另一大丫鬟红梅道,“三姑娘,太太说,含翠便还是在您身边伺候。”
薛扶泠点点头,冲含翠示意,叫她领着香药先将带回来的箱笼放好。
“这些东西,奴婢便收走了。”
薛扶泠既说了清修,那妆台等物便用不到了,所以红梅又指挥着几个婆子将东西抬走。
等房中只剩下自己人,薛扶泠才放松下来。
“姑娘一夜未睡,咱们先将床榻收拾了,好叫姑娘赶紧安睡。”
“这不是新换的吗?”忍冬不解。
紫竹道:“自己动手才觉得安心些。”
说罢,便拉着忍冬冬葵说干就干。
两人麻利,不过三两下将床榻上新换的被褥等换成她们早准备好的,又指挥着半夏等人将屋内齐齐洒扫一遍,才觉得清爽。
众人经过昨夜未眠,又加上舟车劳动,薛扶泠手一挥,便将跟着回来的所有人撵去休息。
薛扶泠躺在床上,一时看着这处地方,只觉恍惚不已。
她的屋子算不上保持原样,但还是如待嫁前一般简洁干净。
四年光阴,如浪浮沉,好似汹涌过,又渐渐归于平静,什么都未留下。
感慨不必多说,至少此刻,薛扶泠心中全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