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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赵霜雪咬破自己指尖。
心念一动，那滴鲜血凭空变成一朵赤红如火的花。
赵霜雪沉下心神，看着那朵血花从盛放又到凋零，随后清晰感觉到自己与贺陵之间的因果线逐渐由红变黑，缓缓消散。
她收回手，脸色有些苍白。
“这样就可以了。”
马公公神情复杂，“您……”
他感觉对方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
马公公稳住心神。
“那您现在就要出宫去吗？”
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不要主动告诉陛下比较好。
看上去是仙子需要自己的本命灵剑，但在他看来，分明还是陛下离不开她才是。
或许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早日从神鬼的漩涡中脱身才是最好的。
有的时候，手握神通之力，并不一定就比寻常世人要过得更好，多年前的青阳居士正是此例，到头来一样身陨西海，同许多修士一样，连尸骨都寻不回来，只能草草在这世上建个衣冠冢聊以慰藉。
赵霜雪点头。
对于她而言，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
直到身后传来贺陵满是怒气的声音时，她的脚步才停下。
“赵霜雪！”
贺陵的形象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复他惯常出现在人前时应有的从容不迫，与整洁不染。
他的手紧紧拽住赵霜雪的手腕，这样的力道早就勒得寻常人手腕青紫发疼，不过当他抬眸看见赵霜雪的双眸时，又忍不住力道一紧，感觉自己甚至没能将心底万分之一的疼痛传递给她。
就在刚刚，他只感觉心头一阵剧烈疼痛，随后是惶恐不安的情绪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浪潮将他整个淹没。
从之前北境战场遇见赵霜雪第一眼时，那绵延持续的钝痛，被今日对方快刀斩乱麻后的割断后，留下一个看不见底的虚无之洞凿刻在他的心底。
这种感觉与长痛短痛毫无关系，更像是活生生将他的神魂都撕裂成两半。
一半叫做贺陵，留在了这人世皇宫之中。
另一半是赵霜雪至今未曾取名的本命长剑，哪怕人世灾祸绵延，它也只会固执地跟随自己认定选择的剑主踏上一条危险重重的封印之旅。
贺陵感觉到，如果今天赵霜雪执意要离开这里，那他说不定当晚闭眼，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就也跟着她离开了皇都，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地名的某处。
“别一个人去。”
贺陵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去，如此低声说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说过这句徒劳无功的央求。
那时海水咸腥，激荡成细碎的水珠扑打在周身，眼前的白衣女子会神色冷漠地拂开他的手，罔顾其他的意见，固执地认为哪怕只有她一个，也足以扭转乾坤。
马公公、宋洛河、夏荷一个比一个不敢吭声，恨不得贴着花草，假装自己不是围观的活人一样。
贺陵感觉自己或许等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等了一瞬。
赵霜雪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
是意料之中的拒绝吗？
不。
赵霜雪说的是——
“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去？”
贺陵抬头，眼眸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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