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薛扶泠,两人好像自从受伤那日开始,已经好几日不曾说话了,就算见了面,她也忙着没空搭理自己,心里便有些别扭,开口道:“澈弟自去蘅缇院要就是,两盆兰花而已,不值当什么。”
邵澈听见这话,有些顿住,随即心里涌上一股狂喜。
他眉尾微翘,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炽热,趁着面前的人没发现,又忙忙低下头道谢,做个谦卑有礼的模样。
齐行度对此一无所知,面色淡淡的说了些客套的话后,邵澈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从齐行度的房出来,邵澈抬脚就想往蘅缇院去,只不过有个自家的小厮来回事,又被绊住了脚。
看一眼那竹林后面的院子,邵澈瞪一眼小厮,只好等明日再去,随即跟着回事的小厮往反方向去。
当砚池来蘅缇院说了表姑娘邵惜兰院子的事情之后。
薛扶泠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要处置院里那些下人,便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来。
老太太和太太以及府里其他的女眷,由于各种身份和牵扯,不一定会配合她。
而邵惜兰就不同了。
首先,她是客居的亲戚,家里的长辈无论是谁知道了她被府里的下人欺负,都会立刻出手,因为事关亲戚关系,不可怠慢。
其次,明年冬日邵家就会离开将军府,回去自己家住,也不怕得罪府上的谁。
最后,这丫头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最是爱憎分明,且素来有些喜欢她这个表嫂,跟她一说,立马就同意帮这个忙了。
如此,省了薛扶泠好多事儿。
只是唯一有些不可控的是,居然叫邵澈这个表弟知道了,先告发到了齐行度那里。
不过没关系,只要计划能照常进行就是。
“去,将家里各处的管事都叫到广庆堂,就说我有事要交代。”薛扶泠淡笑着对身边站着的紫竹吩咐道。
纵容了这小半个月,终于能够将这件心腹大患的事办了。
广庆堂。
院子里各处才刚刚掌了灯,静悄悄的,唯有这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不知二少奶奶叫咱们过来有什么事?”问话的是来兴媳妇刘氏,她夫婿是管外院车驾出行的,她自己管着府里丫鬟小厮们衣裳浣洗的活计,平日算是老实忠厚的那个。听见薛扶泠要问话,心里不有几分忐忑。
旁边一个瘦高婆子,听她问,立马对她挤眉弄眼道:“你难道不晓得吗?她之前处置二姑娘院里新上任的张婆子,那雷厉风行、面黑心酸的样儿,看了就害怕,只当今日左不过也是谁撞在风口上,要被她处置了去。”
这话一说,不少人都点头附和。
上一次张婆子的事情,可给了她们警告,只是大家都想不到,这才过了几天,就又有人犯了她的忌讳,竟一刻也等不及,要在晚上将人处置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趁着薛扶泠还没来,说着各自的话。
唯有个四十来岁瞧着极其凌厉的蓝衣妇人始终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周围这些嘴碎的,不知在想什么。
角落里一个穿绿袄子的年轻媳妇捅一捅旁边穿杏色的,隐晦问道:“马嫂子昨夜劳累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就没来上工,二奶奶临时叫人全来这里,有人告知她吗?”
杏色衣裳的一顿,不确定道:“这都过去两盏茶的时间了,应该有人去叫她了吧。”
正说着,门外有丫鬟高声道:“二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