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扶泠一时间气恼自己的阿娘病了,她隔了好几个月才知晓,又万分庆幸她病情已经好转,好生待在庵里。一时间悔恨和高兴交织,不免控制不住才落了泪。
“这是高兴的事儿,姑娘可不能再哭了,姨娘好好的,她也盼着您能够好好的呢。”宋嬷嬷年长,出言宽慰薛扶泠几句,又替她轻轻顺着脊背。
“嗯,我明白。”
等哭够了,薛扶泠才重重点头,将泪水擦了,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宋嬷嬷说的没错。
她阿娘也盼着她能够好好的呢。
她绝不会辜负她的期盼。
这样一想,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一如之前,每次她阿娘的消息就像是她的治伤良药一样,能抚平一切痛苦。
就连因为齐行度受的那些委屈,好似也被清空了一般。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决定负责。
也绝无回头路可走。
世家没有和离妇,更不会有下堂妻。
既然嫁娶了,就得过一辈子。
她不信她和齐行度做不好夫妻。
最重要的是,她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让阿娘担忧。
将心绪调整好,薛扶泠嘱咐紫竹替自己重新梳洗上妆,宋嬷嬷和丹薇见了,也笑着上前帮忙。
日光倾斜,屋里原先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窗边木架子上那三盆墨色的兰花也开的正欢,伴着似有若无的花蕊香气,欢快明朗又朝气蓬勃。
“姑娘,外头表少爷求见。”
几人刚收拾妥当,芳时便进来回禀。
邵澈?
他来做什么?
想起那人的俊秀眉眼,薛扶泠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似的。
可深思一番,她又从哪里去认识齐行度的表弟去啊?
蘅缇院虽也是齐行度的院子,可薛扶泠的卧室自然不能让外男进来,便带了紫竹和丹薇出去迎客。
“澈……”
“嫂嫂安好。”
薛扶泠“弟”字还没出口,那人便站在院门口先行向她规矩着行礼。
他前两日就想过来,奈何外面的事情越急越办不好。
这么拖来拖去,今日才得空来寻她。
他看见她浅笑着一步步走向自己,心跳的像是要鼓出来。
捏紧手心,低下头,掩藏住炽热的眼和燥红的脸,缓缓向她行礼。
他讨厌自己的不受控。
可更欢喜与面前之人的相遇。
哪怕,她与从前的明媚活泼,没了丝毫关系……
“你怎么今日有空过来蘅缇院?是来找你表兄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