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该邀请自己一道回蘅缇院,一起用晚饭吗?
惊觉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齐行度捏捏眉心,压下心里的躁意,抬脚往蔷薇阁去。
蘅缇院确实有事要处理,薛扶泠也并未说谎。
“姑娘可回来了,您忙起来总是不顾惜身子,用饭也不能按时。”
刚一进门,丹薇便迎上来,看见主子身后的两个跟出门的丫鬟手里的东西,嘴里一边抱怨,一边往薛扶泠手里塞了个手炉,又替她捂手。
芳时则是安静的将食盒里温着的饭菜摆上桌。
薛扶泠也笑:“好姑娘,还是你最体贴我。”
兰期也是个活泼的,解了薛扶泠的鹤氅还未放下,就笑着调侃道:“丹薇姐姐可别听姑娘的,她一路上都在念叨,说你回去定要唠叨个没完。”
丹薇被噎住,又气又笑冲她道:“你们那么多人,不知道早些提醒姑娘回来啊?”
薛扶泠无奈:“看吧,我就说了,丹薇姑娘的嘴谁也不会落下。”
正说着,紫竹也回来了,听见里面的热闹也跟着笑,顺手帮着芳时摆饭。
她向来沉稳又寡言,只一心一意服侍薛扶泠,不大与这些丫头玩闹。
兰期没心没肺的嘻嘻笑着摇头不再说话,领着身后放下账册的人退了出去。
“下午院中可有事?”薛扶泠慢条斯理的喝着翡翠碗中的汤,问了一句。
“蔷薇阁那两个……”
“我是说薛家有没有递信进来?”
薛扶泠按住芳时的话头,放下汤碗,眼神询问着丹薇。
她对顾轻虞和松蕊做了什么并不在意,只要她们不出规矩之外,她懒得管。
丹薇也严肃了起来,低声道:“咱们家太太传信来,说是叫姑娘和姑爷后日回薛家一趟。”
“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儿?”
“这倒是没说。”
没听见想要的消息,薛扶泠神色淡淡的,阖了阖眼,似是疲惫至极,也没了胃口。
丹薇见此,也知其意思,指挥着芳时将饭食撤下去。
屋里静悄悄的,长久才闻听一声叹息。
“姑娘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一切如旧。”紫竹替薛扶泠轻轻按着鬓角,安慰道。
见她盯着桌上火光灼灼的烛台,怔怔出口:“可是都有半年未收到阿娘来信,我到底不放心。”
紫竹知道,主子口中的阿娘,不是薛家的当家太太,而是她生身的姨娘氏。
氏因故犯了主母的忌讳,被家主挪去尼姑庵里清修省过,至今已有七八年。
姑娘虽高嫁到了将军府,看似有了尊贵的名头,但也不能随心所欲,连托人照拂庵里的姨娘也需要小心千遍,再三谨慎,唯恐出错。
紫竹不免有几分心疼,开口道:“姑娘莫急,余娘子的夫婿已然进了府,等明日处理完庄子和铺子的事务,咱们再托付了他,在庵外打听打听,也不会惊动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