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度神色一顿,又听徐嬷嬷道:“不瞒少爷,老太太前几日便叫老奴去薛家要回合婚庚帖……”
“什么?”齐行度显然没想到祖母居然会这么做,还不事先告知。
“嬷嬷可帮着拖延一二?”
“少爷放心,薛家且还不知道这事。”
顿了顿,徐嬷嬷又道:“只是这两日,老太太又打起了给您说亲的主意,托了叶家娘家弟媳妇,收了好些待嫁女子的画像来……”
“祖母何故这么着急?我与扶泠不可能和离。”
徐嬷嬷见他坚定,将心中的疑虑放下,又道:“姑太太和姑爷将要回京,他们家且还有个即将及笄的大表姑娘,老太太很是高兴……”
“……少爷可明白老奴的意思?”
齐行度心中一顿,后知后觉觉得脸上发热,心中气恼,祖母当真是老糊涂了。
邵惜兰还是个小孩子,竟能将他俩扯到一起,简直是胡闹。
本想找人去监视薛扶泠几日,现下他的主意又变了。
“砚池进来。”
将徐嬷嬷好生送走,齐行度沉声道:“叫人套车去京郊,不能耽误。”
“主子可要准备些什么?”
砚池虽为大丫鬟,却不如洗墨和秦山机灵,只因忠心一件好处,也坐稳了主子房中大丫鬟的位置。
齐行度闻言才想起洗墨现今跟着顾轻虞管家,秦山又去办事,便道:“去找吕嬷嬷和蔡妈妈,顺道叫珍珠带上原先母亲院里的人,今日便迎少奶奶回府,她们知道该准备什么。”
上次将蘅缇院的众人都撵到庄子上去了,只好先将母亲的旧人调来用用。
当然,这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想叫薛扶泠看在母亲的面上,能心软一二。
不过一盏茶时间,砚池便进来禀报事情已经办妥了。
一行人便由齐行度开头,大张旗鼓的往京郊农院去。
因着二姐薛娆嫌弃薛扶泠穿着粗布麻衣,像个破落户。
薛扶泠还真细想一回,只觉得有些道理。
没有有钱还将自己打扮的土气的,便吩咐紫竹和冬葵两个针线好的,连日赶制出一身鲜亮的衣裳。
海棠红绣梅兰竹的上裳搭配着湖蓝色同绣花的下襦裙,又由着忍冬替她梳了个未出嫁女子的垂发分髾髻,簪上两串莹润珍珠簪子和两支与上裳同色的绢花。
“往日觉得姑娘穿淡色衣裳清丽脱俗,如今穿上这艳色,又是美艳娇俏几分。”
香药愣神半日,才终于收回目光,将主子从头夸到尾。
“可不是,在齐家顾忌着大少奶奶守丧不能太打她眼,姑娘也不是那爱艳的人。这回咱们想穿什么穿什么,自己穿着自己看,岂不是自在又快活?”
紫竹笑盈盈接话,说着又将一枚蝶形镶嵌宝石的璎珞替薛扶泠戴上。
“嗯,这才完美了。”
薛扶泠一时不适应这样的繁琐,且自己好久没做这闺中女子的装扮,亦有几分别扭,但想起薛娆,便勉强着接受了紫竹的锦上添花之举。
几人正在屋内玩乐说笑,便见罗娘子匆匆进门。
“禀姑娘,门外来了一拨人,说是将军府的,要来接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