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姜氏的脸更黑了,强压着开口道:“老太太身侧之人向来金贵,岂是度儿这个糊涂种子能得的,怕他辜负了老太太的美意才是。”

拒绝的话这般明显,老太太面色染上几分不虞,见着底下的齐行度皱眉正欲开口拒绝,笑颜更敛去几分,缓缓道:“再金贵也是奴婢,伺候人是她生来就会的活计,你们也不必再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竟是不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连旁边一直没再说话的柴氏也有些惊讶。

“既如此,也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好意。”姜氏到底落了下乘,觑一眼薛扶泠,“只是媳妇还有一事想求老太太恩泽。”

老太太见姜氏不再反对,眉眼也平和下来,微微点头,示意姜氏继续。

“泠儿这三年来风雨无阻,日日不忘恭谨孝顺,府中大小事务也操持有度且最是赏罚分明。我的身子近来也总是疲劳不堪,精力不济恐误了府里的事务,便想着叫泠儿管了账簿钥匙等物,好替儿媳分担分担,想来再是妥当不过了。”

姜氏本不想过早提及此事,只是今日一来莽撞,与婆母顶嘴已是不孝,二是不愿瞧着薛氏一再受挫,也是想替儿子弥补昨日的亏欠,索性趁着这次一气儿说了,当做补偿也罢。

柴氏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想着薛氏往日虽有跟着婆母学习管家之名,可到底万事还得婆母点头,不想今日倒是直接开口将账簿钥匙要给薛氏掌管,这不是彻底将管家之权交给薛氏的意思?

不待她想,薛扶泠惶恐着开口:“母亲哪里的话?儿媳年轻不稳重,向您要学的还多着呢,怎……”

“这孩子总是这般谦虚,你的孝心和才干,我们这些人都有眼睛,这三年你也实属不易,这件事便如你们太太所言,你就听她的就是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打断薛扶泠的话。

她心里虽有些看不上这薛氏的出身,可对她的品行再满意不过,也深知这几日度儿和那妾室的言行举止实在不堪。

难为这薛氏到底能沉住气,一丝拈酸吃醋也无,凭着这份气度,就算姜氏不提,老太太也有意弥补,婆媳两个此时倒是意见难得一致。

见两位长辈如此,大嫂子柴氏面无不虞,薛扶泠这才轻声应了。

只是这些事儿完了,她也有话要说。

“老太太肯将松蕊给夫君,自然千好万好,可孙媳妇年轻,经的事情也少,顾氏进门已是贵妾,松蕊姑娘是老太太身边伺候惯了的,身份不好比她低,不若一视同仁,就想着叫她也是个贵妾,方不辜负老太太的恩典。”

薛扶泠以退为进言辞恳切,眼神却似有又无的落在齐行度身上。

“顾氏乖张霸道,屡屡犯错,怎好占着贵妾的位置?且观她这几日种种言行,哪有世家出身的半点样子?毫无半点规矩,怎好再跟在泠丫头身边?”姜氏当即反驳道。

顾氏原先罪奴出身进门为贵妾,那是儿子以性命相逼,她才就范的,如今还要一个丫鬟出身的人做贵妾?姜氏当真看不透这个儿媳的心思。

她不是计较出身的人,可若是这般天壤地别,她宁愿度儿不纳妾。

“这话也有道理。”老太太面色平静,略微沉思,又开口:“那便将顾氏贬为贱妾,待她生下子嗣再说别的,至于松蕊……”

“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平日的规矩礼仪自不必说,比顾氏高些做个良妾也使得。”姜氏也上道,忙开口接话,今日已忤逆婆母良多,贵妾之下倒是可以松口。

齐行度本要替顾轻虞辩解几句,看着母亲凌厉的目光,又看了眼面容温和顺从的薛扶泠,自知昨夜没给这个正妻颜面,莫名有几分心虚,也就默认了。

从老太太房中出来,齐行度自有他爷们见要出门见客的事,自不与薛扶泠她们同路。

那叫松蕊的丫头也在老太太房中大丫鬟红豆的牵引下交托到薛扶泠身边,紫竹领命将人先带回蘅缇院。

“我知你这孩子宽厚,可该争的时候也要争一争。”离了老太太的院子,姜氏终于开口了。

她说的是什么,薛扶泠明白。

只是,不是松蕊还会有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也不算落了下乘,不声不息的将不守规矩的人处理了,本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贱妾可差着贵妾好多远,就当顾氏对自己身边人不敬的小惩罚吧。

见薛扶泠不说话,姜氏心内叹息,小户出身叫她做世家嫡妻属实有些吃力,也不忍再苛责。

婆媳两个一路走着,打算去广庆堂交接账本顺道理事,不想身后有个丫鬟跟了上来。

跟着队伍踌躇半天,不敢上前。

兰期眼尖,认出她是府内庶出二姑娘齐如萱身边的二等丫鬟青橘,见她满脸焦急不停张望,明显有事,便不动声色脱离出来,两人沟通一番。

薛扶泠默默跟在姜氏身后,感知有人拽她衣袖,抬头见是丹薇,又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心下疑惑。

“母亲,惜兰妹妹差了丫鬟说是有事寻我。”

“去吧。”姜氏看一眼那丫鬟,似乎记得不是邵家的,不过这些姑娘家的琐碎事,她懒得计较,痛快放了人。

等姜氏一行走远,青橘瞬时哭出了声:“二奶奶,求您千万替我们姑娘做主……”

原来,齐如萱的奶嬷嬷监守自盗,偷偷将主子的钗环等物用赝品替换,被来找她玩的邵惜兰无意发现,这才有了这门官司。

二姑娘齐如萱是公公与妾室李姨娘生的,东西两府的姑娘里排行第二。她的生母李姨娘不受宠,连着她的女儿也像是府内的透明人,婆母姜氏也不乐意管,刚才青橘不当着姜氏的面说,也是怕江氏责怪的意思。

薛扶泠一行走一行听,等到了齐如萱的院子里,果然听见屋里一个婆子的喊叫声。

“姑娘好歹是我一口口奶大的,自然不会这般狠心,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连府内度少爷身边的吕嬷嬷也有些体面,你凭什么说发落我就发落我?

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一个客居姑娘,管着亲戚家的事儿,也不怕传出去被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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