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楚鸢的细眉渐渐蹙起,杏眼瞪得圆圆的。
她一直觉得这副表情就是在凶人。其实不然,在易峥看来只有可爱。
“你又不听话啦。”她嗔道。
易峥满意地看她这副娇靥,克制住了要去揉她脸颊的冲动。
他刚把手松下,楚鸢埋头给他解衣。这个角度,乌发倾斜,顺着肩颈滑至腰侧,丝滑如缎面。
一截不盈一握的柳腰,更显柔媚。她个子虽矮,身形却极为窈窕。
易峥克制住暗沉的凤眸,问:“可曾给紫殷解过腰带?”
“人家懂事得很,才不像你,这般无赖。”楚鸢垂眸吐槽他。
“那便好。”易峥松口气,“往后若是见了男人来问诊,定要留个心眼,多些警惕。”
这么一个妙人坐诊杏林馆,恐怕少不了动歪心思的人。
楚鸢根本没理会易峥的话,轻轻脱掉他单薄的外衫。
“发烧了?”
他身上的温度有点不正常。
“不曾!”他尴尬一咳,“人多眼杂,可要留心。”
“哪儿有什么坏人呀,你的侍卫别在我店里乱来就行。真是的,怎么比我还胆小?”
她想起那些罗刹似的的护卫,不由抱怨:“那些人也是,没一个温柔的,把来问医的平民吓得不轻。”
“撤了?”易峥笑问。
“不然呢。”楚鸢哼一声,咯嘣咬了一口脆皮肘子。
还没吃完,易峥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过来,“月例。”
这是吵架时许她的。
“淮安侯言出必行,小女子却之不恭!”楚鸢掂量掂量钱袋子,笑弯了眼。
趁她心情好,易峥道:“立夏要不要去看马球?”
“马球?人多吗?”楚鸢数着银子,人少就去,人多就不去。
“我会去。”易峥垂眸。
话一出口,他不由心虚。昨夜父王与他密谈,对西凉用兵之事暂且缓至六月初。
立夏盛况,不输乞巧节,亦是在皇室勋贵面前立威的绝佳机会。他再不情愿,也要去站台。
这是不得已要做的事,更何况会被那么多不认识的女人看着。
带上楚鸢,好让她们闭嘴。
“再说吧。”楚鸢兴致缺缺。
这些日,她的心思全在医馆里。百姓缺衣少食,她收的银两也不多。这日阳光明媚,她要走访城郭一户人家,行义诊。
坐着马车走惯了大道,骤然来了窄小腌臜的胡同,楚鸢不由戴上了面纱。
翘履缠着破碎的石砖,颤颤巍巍地走在脏水满地凹凸不平的泥路上。她一身鲜亮的黄色衣裙,赫然成了一众乞丐们观望的对象。
一人满脸黑泥,直勾勾盯着她腰间的医箱和钱袋,扑通滑跪到她身侧,溅起一地黑水。
“医仙,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饭了……”
楚鸢吓了一跳,裙角也沾上了脏兮兮的泥渍。她皱着眉头去看罪魁祸首,却见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瘦脱相的脸颊把呆滞的双眼衬得大而空洞。
真是个可怜人。
“我先去行医,回来再顾你。”楚鸢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