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
易峥忍着胸前燥热,耐心地问她。
在他看来,巫山云雨是情至深处水到渠成之事,无须三媒六礼的世俗桎梏,只需遵循本心顺其自然即可。
上流贵胄的他尚且如此开明,更何况久居山林不受凡尘阻碍的楚鸢呢。
怀里美人眼底流波,颤着纤长的睫毛,潜藏心底的欲被激起。可真当迈出那步时,心里却直发怵。
“我害怕。”
“怕什么?”易峥笑问。
楚鸢捂住绯红的脸蛋,趁他不备从怀里窜出来。
“不想有个家?”
她正背对他搭理凌乱不堪的衣衫,闻言素手一顿。
这话无疑说到她心坎里。
楚鸢自幼孤苦,记忆里没有父亲,孩提时代母亲又随男人跑了,自此她只能在山林中躲避战火,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童年缺失之物,终将困其一生。她渴求家庭的温暖,期待有人能给予她更多的关怀和爱。
以前,她以为这个人会是哥哥方屿。那时候在她眼里,没什么比亲情更重要。只要方屿在身边,她就什么也不怕。
而现在,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期待能够遇见话本里的情郎,碰见一个真正能和她一起组建家庭、孕育子女的丈夫。执子之手,共度余生。
刚下山时,她觉得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易峥。
现在看来,好像打脸了。
楚鸢环住双腿,心里怅然。恋爱的姑娘总是心思细腻,患得患失。如果真要行周公之礼,迟早将涉及婚姻。
官场的侯爷娶了山上的医女,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复杂的东西等着她去处理。
她害怕处理人情世故。
易峥只当她处子之身恐惧春宵苦楚,并未往深里想。可身上的邪火已被燎起,再不破灭便要□□焚身了。
滚烫的胸腔覆上少女的薄背,他刚想环住她的纤腰,却被楚鸢灵巧躲开了。
“我不想。”
轻声细语的拒绝好似当头浇下的冰水,把他志在必得的气焰扑得半分不剩。
“我之前听娘娘说过,宣王殿下想把丞相之女许配给你。”
楚鸢不拘礼仪,却也知耻知廉。一旦有了私情怀上一子半女,到头来陷入被动的只会是女孩子。
丢人现眼不说,重点是会失去更多利益筹码和生活上的选择权,彻底陷入被动。
她喜欢易峥,却不会为了他将自己陷入尴尬且不利的境地。
而一想到那个大家闺秀叶婉,楚鸢心里直泛酸水。
“你去找叶氏好啦,反正早晚都要娶人家。”
易峥切齿道:“谁说我要娶她?”
他话里压着火,一想到这个八字没一撇的离谱事,他比楚鸢更气。
“其实和你的事,我还没告诉哥哥呢。”
这些天耽于逸乐,她闲时总和易峥厮混在一起,好久都没给方屿写信了。
这个时候在易峥面前说方屿,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算个屁。”
楚鸢瞪他:“你再讨厌哥哥也没用,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长兄如父,方屿在她心里极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