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雷区。楚鸢小时候被爷爷保护得太好,从小和淳朴山民生活在一起,受不得一点欺骗。
曾有个同龄玩伴骗她去山上看狸花猫,那日找了一整天,却没见山猫影子。后来玩伴说这只是为约她出门随意寻的借口。
期望落空后,楚鸢再也没同这人玩过了。
她自幼厌极了欺骗。父亲当年去世后,母亲说要回娘家探亲,让她别担心,一月便回。结果她一去不返,楚鸢等啊等,直等到爷爷告诉她说娘亲同人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多年前的记忆涌回脑海,她一点也不伤心。时间久了,岁月抹平了哀怨。只剩下一个深沉而坚定的信念——那些背叛她、欺骗她的人,她也要学会及时止损,不必眷念,也无抱怨,只要远离就好。
“我都是伤员了,你还凶我。”
他竟然还委屈上了,明明是他瞧不起人的。
楚鸢气得两眼窜起火苗,可她天生慈眉善目的面相,即使发飙的时候,表情和“凶狠”也沾不上一点儿边。
“小白眼儿狼,还不帮我看看。”他轻轻肘她一下,箭矢还在臂上戳着。
当时若不是他护住,利箭怕是要穿过她的手臂了。
“自己脱!”她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噢。”
易峥扯下黑袍,用匕首把箭矢穿透的部分割开。血淋淋的袍衫被掷到地上,他穿着里衣老老实实躺下。
楚鸢坐到竹床边缘,两手搬过他的铁臂,放到大腿上。
暗箭从密林里飞出,力道极重,硬生生定进肉里。周遭白色衣料早染上绯色,看着都疼。
易峥左臂被她桎梏着,自然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绕到身后揪起一丝乌发,揉搓着她的发尾。
楚鸢仔细查看伤口,全然没留意他背后的小动作。
隔着布料,她根本看不真切,“感觉如何,可伤到骨头了?”
“你是大夫,还问我。”
楚鸢刀他一眼。
“还要脱?”易峥配合着问。
他刚想寻个理由让她帮忙,楚鸢却伸手过来,解开了里衣衣襟。
她伏在他身边,离得极近。
这个视角看她,睫毛纤长,琼鼻挺翘,沉甸甸的胸脯自然垂下。
易峥喉咙发干,撇开眼不敢再看。
进入工作状态的楚鸢,神情凝重、一丝不苟,丝毫没因暧昧距离分神,更没像他那般想入非非。
大夫做久了,每日都在与生死打交道。患者的身体并非皮肉,而是行医的土壤。她哪儿有心思顾及迂腐礼教?
“好了没。”易峥喉结滚了滚,刚问完话只觉身体一凉,里衣已经被她轻轻摊开了。
胸腹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展露而出,清晰的人鱼线半遮半显得隐入里裤。
平心而论,这是一副极具魅力的男.性.躯体。强劲紧绷的肌肉上附带着战损留下的伤痕,这是他戎马多年的见证,亦是男人大展宏图的勋章。
“看够了没有。”易峥得意一笑。
楚鸢理都没理,一门心思去看他左臂伤势。
箭矢刺进去一寸多,幸亏没伤到骨头。
易峥见她还那副严肃表情,左手轻点她腰侧,“怎么样,还治不治了?”
楚鸢起身出门,留他一人□□着上身愣怔。
片刻,她返回屋里,“撑住,你忍一下。”
她把一个柔软芳香的什物塞进他嘴里,易峥拿出来一看,又把这朵完整的杏花塞回嘴里。
前世她也这样做过。听说是为了忍痛,给病人分散注意力用的。
“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小时候爷爷用杏花做药膏,内服外用,之后就留下了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