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慕容浑领军,冲击夏绥军步兵方阵,即使是安敬思这样的猛将,也难以建功,反而折损了不少士卒。
不过,此刻张延礼领甲骑具装,重骑兵可不是轻骑兵能比的,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对方步兵方阵撞开,不得不说,重骑兵的冲击力确实惊人,堪称战场破敌的神器。
如果对方连续布置数个重步兵方阵,张延礼也不敢如此冲营,毕竟马匹总有力竭之时,待马匹速度减缓,他们可就危险了。
但王璠布置的阵型不够厚,后方的士卒又准备不足,此刻被张延礼的甲骑具装一击得手,四千骑兵如狼入羊群,肆意屠杀。
轻骑兵虽然奈何不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方阵,但对付轻装步兵,简直是死神的收割镰刀,杀戮效率极高。
各队队正按张延礼事先吩咐,主要是将王璠的大军切割开来,让其首尾不能呼应,又快速打击对方一切想聚起来的方阵,让其大军无法聚集起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如此一来,巢军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
而张延礼此刻,只干一件事情,带着己方帅旗,冲击敌方阵型,无论遇到何事,一个劲的往前冲。
中途,张延礼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许是十几人,也许是二十几人,甚至更多,但他都没有在意,到了后来,干脆没人敢上前阻拦,不过他也没有主动追击。
一连冲锋十来里路,他和麾下的四百重甲骑士早已精疲力尽,人马皆疲。
但原先的目的彻底达成,张延礼的张字大旗,从王璠大军中穿阵而过,从最前方至最后方。
而过程中,后方赤水军和胡部骑兵按张延礼要求,并没有追杀普通士卒,而是以队为组织,将其大军切割成一個个百人的群体,尽可能斩杀对方将领。
同时,若是巢军四散,则不用管他,任其逃亡,若是有人妄图聚集部众结阵,则全力攻打,务求击散任何聚起来的方阵。
如此一来,当张延礼的大旗穿过王璠军阵之后。
巢军两万人,大部分人只看见敌军已经从前方攻打至后方,一时之间,巢军士卒大为惊恐,以为已经大败。
加上之前各部被张延礼的骑兵分割开来,完全不知道目前战场是什么情况,与友军也联系不上,也没有人出面号召结阵组织抵抗。
一时之间,绵延数里的巢军两万兵马一瞬间溃败,各自四散而逃。
此战,赤水军已然大获全胜。
而见各部溃逃,张延礼带领的四百甲骑调头回转,准备扩大战果。
此刻的四百甲骑,大都换上另一匹战马,免得刚刚冲锋过的战马无力再行冲锋。
而眼见王璠大军已经溃败,张延礼自然无心去追杀普通士卒,而是寻找主帅王璠的身影,王璠的帅旗赫然在不远处。
看见王璠身影,张延礼不再犹豫,催动胯下战马,向其所在方向杀去。
此刻的王璠,还没从战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他有两万大军,刚刚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怎么可能败的如此迅速。
还是刚才的亲信看不下去,连忙提醒道。“大人,吾军已败,还是快速逃离,否则被敌军追上,吾等可就跑不了了。”
也亏得他的提醒,王璠也反应过来,连忙准备逃离,此刻的他,连帅旗都顾不上了。
而王璠身边,还是数百亲兵,这些都是他的亲信士卒,哪怕是在这个场合也不会自行逃离。这些人大都是死士,家眷附庸于王璠,只要王璠能活着过去,他们即使战死,家人也无忧,但若王璠战死,他们即使全部活着回去,全家都难逃一死。
等到王璠醒转过来,准备逃离战场之时,而另一边的张延礼早就死死咬住了他。
张延礼带领着手下追杀而来,而王璠连忙上前阻挡。
对付这些人,张延礼没有选择用槊刺穿他们,而是选择用槊扫向他们,将他们推开。
杀他们很容易,但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角色身上,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整支军队的主将王璠。
虽然有王璠帅旗,就足够动摇尚让的军心,但如果帅旗和王璠人头一起带过去,恐怕此刻尚让的三万大军说不定都会立刻溃散。
而张延礼很快就冲过了王璠留下来的亲卫,这些人虽然悍不畏死,但实力嘛,也就那样,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冲开人群后,自有身旁的甲骑去对付王璠亲兵,虽然需要费一番手脚,但也不会太困难。
此刻的张延礼身前,再无任何阻拦,他策马冲向王璠身前。
而对面的王璠,刚刚已经见识过张延礼的神勇,如今看见对方朝自己冲来,心中大惊,连忙命左右护卫前去抵挡。
但之前左右亲卫早就冲了上去,如今他的身旁又哪有他人。
王璠几乎绝望,但看到一直以来的亲信幕僚许无忌,又起了几分希望。
这名幕僚乃是攻破洛阳后投靠而来,据说还中过进士,平日里出谋献策,颇有智计,而王璠平日里对他也颇为信重。刚才也是他出言劝阻,让王璠不敢临阵退缩。
“无忌,快替吾挡住追兵,等吾回到长安,必然在陛下面前举荐于汝。”
但出乎王璠预料,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许无忌立马夺了身边战马,翻身上马,上马之后,立刻催动胯下战马,向远处飞奔而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训练过多次,这种表现根本不像一名儒生,更像是一名久经沙场的骑将。许无忌本人也没有一丝犹豫,完全没管身边的王璠,估计压根没有听王璠说了些什么。
而等许无忌已经策马离开,王璠才反应过来,先是错愕,但紧接着就是恼怒和惶恐。
但他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张延礼一槊将其从后背捅穿。
王璠想挣扎着转身向后望去,但他现在连说话都困难,哪有能力转身,只见他口中鲜血直流,看起来非常痛苦。
而张延礼也没让他痛苦多久,手中马槊用力收回,将槊锋从王璠胸口抽出。
鲜血直喷,王璠瘫倒在地,如同一摊烂泥,此刻的他,已然气绝身亡。